——三号。
他那时候想。
事实上,哪里有什么二号三号,从始至终,他才是最初的那个龟甲贞宗!
时空捉弄了他!
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
龟甲贞宗眼底遍布着红血丝,脸色也难看极了,眼底的青灰和有些凌乱的发丝都在告诉所有人,他的状态岌岌可危。
但这一切都只是表象,他是有审神者的刀剑男士,精神上的痛苦只会让他坠落到堕落的边缘,可本能的他不想再让他的主人更多厌弃他,所以他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可就算是用尽全力,一整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彻夜难眠的龟甲贞宗,也无法以一个好的相貌去见审神者,哪怕他前一天得到了物吉贞宗的暗示,告诉他可能很快,审神者就会要见他。
他也只来得及让自己不至于看起来像一个流浪汉。
大典太光世把他从部屋里扯到太阳光下时,几乎要以为这不是龟甲贞宗,毕竟龟甲贞宗之前虽然也很低沉,却不会把自己搞成这么憔悴的样子。
“这样去见审神者太失礼了。”
物吉贞宗说,他站在一旁,很多刀剑男士都听闻审神者天还没亮透就要见龟甲贞宗,于是跑来看看情况,所有人都看见了这样的龟甲贞宗,一点也没有龟甲贞宗此刀该有的模样。
大典太光世有些无措,他觉得物吉贞宗的表现有些冷漠,但物吉贞宗好像一直如此,和龟甲贞宗的关系不温不火。
他看着被自己扯到晨光下的龟甲贞宗,龟甲贞宗半蹲在地上,狼狈的模样全部都被照亮,所有人都看着龟甲贞宗,而他是把龟甲贞宗拖出来的人。
“...他需要洗个澡。”
最后大典太光世说,实际上龟甲贞宗很干净,他只是看起来太颓丧了,那股气质低沉到了泥巴里。
“别看了。”二号山姥切国广上前,他把自己的海蓝色云纹披风从身上扯了下来,他的所有自己的泥巴披风都被审神者用强势的态度收走了,于是每天披着的披风就是这些华丽的,甚至越来越华丽,华丽到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上面存在脏污。
他用披风盖住了龟甲贞宗。
“高兴一点...”他憋出这样一句话,“主公大人很好,不会生气。”
大典太想到了林雨在天守阁说的好几次——很生气。
但他没说,他只是默默挪动了一下位置,挡住了龟甲贞宗。
“我去放水!”太鼓钟贞宗突然开口,他大声道,“物吉!去给龟甲哥准备衣服!”
物吉贞宗一愣,他点了点头,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冷淡了,于是也动身。
“小贞,我也和你一起去吧,”歌仙兼定快步走开,“审神者最喜欢哪款香氛我比较清楚。”
人群挪动起来。
“对,人家新买的面膜超好用的!借给你用好了,可不准用这副样子吓到主人!”次郎太刀拉着太郎太刀往部屋跑。
“龟甲过会过去的时候把早饭也带上吧。”烛台切光忠挥了挥手,“主人还没吃早饭,吃了早饭心情会好一些哦。”
总之,视线一点一点的褪去,本丸的刀剑男士们七嘴八舌,找着各种借口离开,没有人再去看龟甲贞宗的狼狈模样,他们动员起来,可能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在这一刻吃什么醋,而是为龟甲贞宗高兴。
大家住在一起,一起战斗,一起生活,是胜似家人的关系,虽然少不了有些摩擦,可谁也不希望落下了谁。
包括审神者的宠爱。
...
龟甲贞宗来到了天守阁,他衣衫整齐,粉发被梳到头顶,面色略微僵硬,他的眼中还是有着些许红血丝,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已经被全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洗礼过一遍,至少看得过去,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手里端着早饭,也在散发香气。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等待他最终的审判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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