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庄靖谪带着九木潜入水潭之下,再顺着水潭下的洞xue游了将近一刻钟,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庄靖谪拖着九木艰难地把人捞出水,把九木往地上一扔,庄靖谪脱力的往地上一躺,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我真讨厌你。”庄靖谪咬着牙自言自语,而在一旁的九木还在昏迷中。
“就因为你是个什么狗屁‘主角’,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所作的一切努力,都只是为了成为你未来去往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只能是被踩的那个?”
说着,庄靖谪突然顿了顿,皱着眉头:“不对,我是穿越的,这算不算第二次做人?”但又觉得自己纠结的这个问题不是重点。心里还是憋着气,身上又还带着重伤,这么一顿折腾,只觉得整个人都疲倦的不行。
还好,现在他和九木都躲在水潭睡的九木,庄靖谪气冲脑门,伸脚就往不省人事的九木身上踹了一脚。力道不轻不重,只是把躺着的九木踢得往旁边挪了些。
至此,精力不济的庄靖谪才觉得解气了些,阖上眼睡了过去。
当庄靖谪睡着以后,原本躺在一旁昏睡的九木却睁开了眼睛,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刚醒过来。
他动了动手指,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向身旁睡过去了的庄靖谪,目光暗了暗。
刚才庄靖谪自言自语说的那些话,九木都听到了。虽然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九木却清晰记得庄靖谪说他讨厌自己,而原因也和自己有关。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庄靖谪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别扭的抵触。
而现在庄靖谪因为受伤,精疲力竭后陷入沉睡后,脸上才没了平日里对着九木时的那抵触与苛刻。长长的眼睫如同扇子,在眼睑上投下阴影,一时间分不清庄靖谪眼下的黑色是黑眼圈还是阴影。
睡着的庄靖谪不再像只刺猬,俊美的面容没了平日里的锋利与傲气,多了几分温润。只是此时全身湿透,身上衣物与发丝具都贴在了身上与脸颊上,甚至还有些发丝不知何时粘在了嘴角,反倒使这俊美青年平添几分弱气。
九木悄悄地往庄靖谪挪了过去,靠近了些,轻声的唤着:“阿谪?”见人没反应,确认人睡着了,九木深深吸了口气,又缓而重的吐出,朝着庄靖谪的睡颜伸出了手。
他的手迟疑着不敢落下,在距离庄靖谪的嘴唇尚有毫厘的时候停住,悬在上空半晌,终是落下,却是轻轻撚起庄靖谪唇边的发丝,替他往鬓角理去。
待将庄靖谪脸上粘的碎发都理好,九木垂眸看着庄靖谪的脸好一会,才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然后伸手去解庄靖谪身上湿透的衣物。
许是真的太过疲惫,即便是被九木这样触碰,庄靖谪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他的呼吸平浅,九木解开他衣领,露出了青年结实的身线,肌理明晰而肩宽窄腰。而后九木看到脱去衣物的庄靖谪身上,竟然遍布着纵横交错的伤痕。
伤痕早已结痂痊愈,只是当初伤势许过于严重,即便痊愈,伤口处也还是留下了一条条宽细不一的疤痕,如同一条条粉色肉虫,爬在青年年轻的身躯上。
九木从来不知庄靖谪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伤痕,他与庄靖谪初识的时候,庄靖谪虽然孤身一人,但是身上衣着低调却是有价无市的锦衣,端方公子唇红齿白,眉飞入鬓。
九木只道庄靖谪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出门历练,可不曾想该是怎样的情况才能让他身上留下这些的伤痕。
九木伸手想要触碰那些伤痕,微凉的指尖落在庄靖谪身上却让他不适的皱了皱眉,还带着不满的轻哼。
九木一惊,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收回了手,神经紧张的盯着庄靖谪的眼睛,就怕下一刻他睁开双眼,问他在干什么。
但好在庄靖谪只是哼哼了一声,并没有醒过来。九木心里松了口气,却不敢再干什么,只能手脚麻利地帮庄靖谪换下了身上的湿透的衣服。
为庄靖谪整理衣物的时候,九木开始思绪乱飞,想起了他醒之前庄靖谪自言自语说的说的那些话。
他低垂眼眸,整理衣襟的手不自觉地箍紧:“可我并不想把你当垫脚石踩在脚下,从来没有。我一直以为我们应该是好友,即便你偶时嘴上待我苛刻,实际上并非那样的人。却不知你心中原是这般想我……”
忽地九木往后一倒,有些吃力地吸气,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九木的脸色苍白,双唇亦是毫无血色。
远距离的双人传送,用的乃是秘法,以九木如今的修为使用起来不但困难,而且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可以说是不但对他的修为有损,而且还伤阳寿。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实在是别无他法,不得不为之的下下策。就是这伤得将养许久,怕是不太利于他继续在南境的历练。
可看看身边之人,九木总觉得他遇到了麻烦,还是不忍心让他独自一人在南境历险。
叹了口气,九木复又坐起身,盘膝调息,压下胸口翻涌的气息,渐渐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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