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听，一个两个不过是趋炎附势罢了，看芮蕤起来了，就贴上去。
男女嘉宾的房间在两个方向，与这边其乐融融的氛围不同，另一边无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荣棋走在封疆后面，直到听不见女嘉宾们的声音了，他几步走到了他旁边。
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你真的觉得，小芮最后一天会选你吗？”
封疆懒洋洋地瞥他一眼，没说话。
荣棋也不在意，继续笑着说：“我看，你心底里也清楚的吧？”
“以她的性格，到了最后一天，她肯定谁都不会选的。”
封疆微顿。
荣棋擡眼看向他，目光探究，带着微微的嘲讽：“我观察你们很久了，你面对她的时候看似寻常，实际上很没有安全感吧？”
他娓娓道：“对于其他人，你全都不在乎，所以还能坦然自若，可是看到跟你相像的我的时候，发现芮蕤对我特别的时候，你还是会慌。”
荣棋缓声说：“所以你才要故意通过跟我比较，来证明她更在乎你。”
末了，他语气越发笃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内心深处，根本就不相信小芮会喜欢你。”
这一大通话，荣棋早在心底排练很久了。
他虽然不再对芮蕤的垂青抱有希望，自认在芮蕤眼里确实比不过封疆，可也不至于只能任他打击。
这段时间，为了更好地膈应封疆，他特地重温了以前的节目合集。
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某些时候显得有些怪异，绝不是钢板一块。
而现在看来，他的回击确实有效。
封疆停住了脚步，脸上表情淡漠。
深夜，芮蕤从梦中醒来。
大概是因为这段旅程即将结束了，她也如许长久和关子欣一样患得患失起来，所以才会梦到了上一个世界的分别。
那个时候没觉得是分别，但现在心境却不一样了。
芮蕤坐了起来。
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睡眠好了许多，不再睁眼到天亮，不过从前的习惯还是会让她在凌晨醒来，然后再也没有睡意。
她突然一时兴起，想要看看月亮，于是打开了门。
门外，一个背影站在栏杆边缘，正仰头看着天空。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了身。
背对着光源，他的表情看不太清。
芮蕤抱胸笑了笑：“怎么，在这里给我站岗？”
封疆走到她面前，轻笑一声：“今天你的时间是属于我的，不是吗？我很小气，要从你出门的那一刻算起。”
芮蕤慢慢点了点头：“那我要是没有打开门呢？你还要继续等多久？”
封疆轻描淡写：“等到你开门好了。”
顿了顿，“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了。”
芮蕤突然意识到，何止一时。
在她没有开门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等了几个晚上。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被过往困扰而难以入眠的只有她一个。
封疆从未表露。
芮蕤的眼神有些复杂，很快又柔和了下来：“所以，你等我干什么？”
封疆歪了歪头：“去看日出？”
与此同时，正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郑重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缓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手机，骂骂咧咧：“这大半夜的，谁啊，扰人清梦，你最好真的有事。”
接着划开通话键。
听了几句，他瞬间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眉头一皱：“下架？为什么？”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好，我让后期立刻去操作。”
交待完事情，他默然了一会儿，思索着，然后挠了挠头。
看看外面还黑着的天，这个时候，估计船上所有人都在睡觉。
他又抛开思绪，重新躺下了。
芮蕤和封疆坐在甲板上，看着天边逐渐出现了一线橙黄，太阳已经接近地平线。
那道光亮温和而又不可阻挡地穿破黑夜。
四周静谧，芮蕤突然平静地开口：“我今晚，梦到了死之前的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她的死亡。
封疆收起笑意，缓缓擡眼。
“除了死之前的画面，梦里，我还看到我死后，你……”她轻声说：“哭了。”
随着日出的光芒逐渐铺洒，倒映在海面随着水波跃动，封疆的指尖不宜察觉地颤了一下。
但还是被芮蕤发觉了，她侧过脸去，视线划向他的手指。
封疆徐徐敛下眼眸，随即嘴角突然一勾，擡眼凑近她，轻佻地说：“是啊，居然被你发现了。”
大概只要芮蕤再问一句，他就会插科打诨地问她要怎么补偿他的眼泪。
但芮蕤没有说话，不闪不躲迎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几乎要望进他目光的深处。
《心如擂鼓》作为年度最受欢迎的综艺，即使是深夜，也有无数人在线回看往期节目，于是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
【有人知道为什么《心如擂鼓》中间有一期下架了吗？就是第二次粉丝连线的那一期，我昨天看的时候还有的呢。】
【我也发现下架了，本来想熬夜剪小芮的视频素材的，按照时间一期一期地看，结果发现唯独漏了这一期，而且全网都找不到这一期。】
【嗯？突然下架？感觉好像嗅到了瓜的味道。】
尽管讨论声陆陆续续，但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水花，直到过了一会儿，节目组又将那一期重新上架了。
【好吧，既然重新上架了，那应该没有什么瓜吧，可能刚才只是平台bug，那我睡觉去了。】
【不对哎……有一段某人的镜头被删了。】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这一期里，在与苏盈秀与粉丝连线中，芮蕤折飞机哄小女孩的一段不见了。
【看了一下，其他的都正常，所以是只有芮蕤的镜头被剪了？她出事了？可是一般被剪掉镜头都是因为违法犯罪吧？所以芮蕤塌房了？】
【哈？不是吧？吃瓜吃到自己家了？？】
【啧啧，我想过其他人里的任意一个，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芮蕤，如果出事的是她，那真的是年度最大新闻了。】
【哎不对吧，如果真的是有问题的话，为什么不全剪了，只剪了这一小段？】
因为涉及芮蕤这个最近火爆全网名字，所以消息扩散得很快。
三人成虎，越传越离谱，传到最后，舆论已经发展成了芮蕤的镜头被全部剪掉。
苏盈秀的粉丝全在幸灾乐祸。
【卧槽，半夜瞬间清醒，芮蕤塌房了？对着流星许愿真的有用啊？！】
【哈哈哈，你们最爱的芮姐要喜提下半年的第一个法制咖称号了吗？】
【其实我以前就算过，小苏是有点子玄学在身上的，她的对家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红不了多久的hh。】
【大师好牛啊，真的算对了，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
【好爽啊，早看不惯芮蕤那帮邪.教粉丝了，天天这么狂，好像芮蕤是什么宇宙第一，必须人见人爱一样，这下果然翻车了哈哈哈。今天普天同庆，首页快来参加转发抽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非芮粉，嘻嘻。】
【某人应该是圈内最快翻车的人了吧，刚翻红没多久就出事哈哈哈，看来这富贵她接不住啊。】
有芮蕤的粉丝辟谣，并没有全部下架，只是下架了其中一小段内容。
【哟，还有粉丝在帮着洗地呢，死鸭子嘴硬，一件衣服一旦沾上污点，就算再小那也是脏了，坐等粉丝打脸脱粉。】
除了这些，还有路人追问：
【不是，我这找了一圈了也没找到瓜在哪，不是谁的粉，我只想吃瓜，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下架她呀？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了？】
有相同疑问的人很多，但谁也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
甲板上，日出的锋芒露得越来越多，新的一天就要来临了。
封疆望着她，突然笑着开口：“明天你会选我吗？”
芮蕤似乎陷入了思考。
几秒后，她看向封疆，刚一张口，接着，一阵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封疆看着她，没有动。
铃声还是响个不停。
直到芮蕤示意他接，他才接起。
随后沉沉应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他站起身，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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