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再度接到催促移师的诏书,他只得上疏自辩,言秦贼势大,若不先除,恐蔓延难图,且北直隶已有卢象升等部扼贼,京畿无忧。
崇祯皇帝虽怒意难平,却也知曹文诏所言非虚,几欲准允。
但群臣对曹文诏多有攻讦,夸大北直隶和河南的贼势,逼迫崇祯皇帝继续催促曹文诏移师。
而崇祯皇帝,不知群臣此举是为了保护群臣在北直隶、河南等地的利益,对群臣的言辞信以为真。
于是,崇祯皇帝在三月初连下催促诏书,责令曹文诏即刻移师剿贼,颇有当年宋高宗十二道金令召回岳武穆的架势。
曹文诏接连收到催促诏书,依旧执意先平秦义军,但军中诸将纷纷劝谏,担心曹文诏成为岳武穆第二,遭风波亭之变。
届时,曹文诏非但不能继续剿贼,恐怕其身家性命亦难保。
曹文诏闻之,仰天长叹,只得奉诏移师。
不过,曹文诏留下了一半兵力,由山西巡抚许鼎臣和宣大总督张宗衡节制,继续在姑射山驻守,防止秦义军出山作乱。
三月中旬,曹文诏自率七万大军,开始移师东进,直趋北直隶。
官军移师的动作,自然被秦义军夜不收察觉,并快速汇报高层。
嬴庆听到袁春说出曹文诏率军离开,有些不敢相信:“官军真的要撤军了?”
“回大帅,不会有错,官军已有三四万兵马拔营离开了!”袁春笃定地回道。
“走,去看看!”嬴庆直接快步跑出大帐,往山峰高攀登。
一众将领也紧随其后。
登上一处山巅,极目远眺,只见官军营地一片忙碌景象,不断有队伍离开营地,旌旗林立,踏起扬尘。
嬴庆凝视良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打了五个月……官军终于要撤了么!”
他们从去年九月中旬躲进姑射山,如今已是三月初,前后将近半年的时间。
官军从十月初开始进攻,虽然降雪后停了一个多月,只以火炮轰击,但他们与官军的作战时间,也有将近五个月时间。
在这将近五个月的时间中,曹文诏发起的大规模进攻,有十余次,小规模进攻,几乎每日不断。
秦义军也不是一味死守,曾四次派遣骑营偷袭明军营地。
不过,只第一次成功了,斩杀官军六千余人,万余官军溃散。
之后的三次偷袭,都因为官军防备严密,而只是造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并未取得战果。
而秦义军也不是一直防守得当,也有危机的时候。
其中最为惊险的一次是发生在崇祯六年二月初,官军停战一个多月后的、发起的一次大规模进攻。
休整了月余的官军士气高昂,以六百多门虎蹲炮攻上南姑射山,双方在主峰附近反复争夺。
战斗持续了整整四天时间,双方在主峰都留下了一万多具尸体,伤者更是数倍之多,鲜血汇聚成渠,积雪尽赤。
原本战事还要持续的,好在中阳道人张裕对姑射山极为熟悉。
于第四日晚,军师张裕亲自带领火器营的火炮队,艰难登上主峰,架起六百多门虎蹲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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