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妨,家里的酒味道淡得很,比我在外喝的差得远。”
家宴上女眷居多,因此准备的多是果酒,他喝不惯也很正常。
两人再没多说什么,一个默默吃菜,一个默默喝酒,只等散席。
这餐饭直吃到申初,海氏觉得有些冷了才散。
丁婉送婆母回去,伺候她休息,自己回到房里时,夜已经深了。
她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接过丫鬟递来的参茶灌了一口,这才呼出一口气,让乔嬷嬷拿来礼单,再次核对一遍。
小儿子好不容易要定亲了,她不希望这其中出一点纰漏。
“夫人,不若明日再看吧?”乔嬷嬷比丁婉还大九岁,是自小便跟在她身边照顾的老人了。
丁婉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每日只能睡不到两个时辰,这可把她心疼坏了。
操持一大家子吃喝拉撒迎来送往,不是个简单活计,丁婉也已经不年轻了,近五十的人了。
“夫人,这管家之事,您应该早些交给老大媳妇了,她是嫡长孙媳,林家早晚要交到她手上。”
“唉,再等等吧。当家三年狗都嫌,府里人又这么多,再让她过几年松快日子吧,我还能干得动,就别为难小辈们了。”
乔嬷嬷十分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丁婉绝对是绝世好婆母,从不压榨为难儿媳妇,不会借着孝敬长辈的名义让儿媳伺候自己一日三餐,更不会因儿子对儿媳好而心生不甘。
可惜啊,大儿媳是个傻的,不太领她的情。
乔嬷嬷到底只是个下人,哪怕与主母关系再好,她也得恪守本分,很多话绝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夫人,这单子是不是有些太隆重了?不若减去几样,别扎了其他人的眼啊。”
“怕什么?公账上给的东西,与其他兄弟们都是一样的,多出来的,都是我自掏的腰包,很多都是我的嫁妆,没多花公中一文钱。”
林家但凡有红白事,都是公中出一份定例,然后各自愿意的话,随意添加,有钱愿意花就多花点,没钱公中的定例也拿得出手,谁也别挑理。
“夫人,您可还有个儿子呢。当初老大媳妇的聘礼,可没这么多。”
丁婉深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不再改动单子上的东西:“吴郡陆氏不是普通人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咱们若是给得太简薄了,丢的可是林家的脸。”
“明日我从私库中,拿些东西贴补给老大家的也就是了。她向来是个识大体的,没这么多小心眼。”
乔嬷嬷自觉地站到了一边,替丁婉剪烛心去了,身为一个下人,她还能说什么?
说自己的主子哪哪都好,就是一遇到小儿子娶亲之事,便一颗心偏得没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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