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车迟国上下皆知,三王子沙罗迦得欢喜佛祖青睐,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引渡上了极乐天,飞升了。
沙罗迦回忆结束,瞬间报告道:“欢喜佛已勾连了阳河龙王敖?,引诱天庭新真君沉香与阳河龙王的妹妹结合。
看来他们佛门已将手伸向天庭。
陛下,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事?”
王富贵眯起眼,微笑道:“帮他们一把,那位沉香真君不是苦恼战事没有进展吗?”
沙罗迦不由皱眉。
他在凡间虽被魔王陛下以无上法力变作了车迟国的三王子,但上了欢喜佛的极乐天才发现。
欢喜佛所谓的随他修行,居然是让自己做极乐天的侍妾之一。
并且别的侍妾们其实在凡间身份们都不低,不是西牛贺洲哪个国家的王子,就是公主。
最差的,也是郡守之子。
剩下的,则是欢喜佛从各个寺庙挑选,从小培养的清俊小僧。
沙罗迦顿时深感可笑,敢情在凡间他们这些泥腿子们,哪怕仰断了头,都望不见的高贵者们。
原来在神佛们面前,亦不过如青楼楚馆的玩物罢了。
只是沙罗迦自知极乐天侍妾没有三千,也有一万。
欢喜佛荤素不忌,玩得很花。
除了漂亮的男女外,实则没有明显的偏好。
自己在欢喜佛心中的份量并不算重,也就十天半月想起来,会叫自己过去一趟。
因此不解地问:“属下该如何帮?”
王富贵却没有说话,只是发出一声轻笑。
他通过水镜,忽然一手朝沙罗迦五指成爪状。
沙罗迦得见,霎时心头一跳,正不明所以间,感应到背后传来沙沙声。
他猛然回头,方见背后墙壁上的影子不正常的扭曲,仿佛像是在挣扎。
霎时沙罗迦额间冒出冷汗,双膝跪下磕头道:“属下万死!”
“吱——!”
一只灰白色的杂毛兔子从影子中拉出,四肢不断挣扎,却无济于事,眨眼已被摄入水镜之中。
长耳大惊,发出尖细地气音,告饶道:“副教主饶命!副教主饶命!”
王富贵金眉一挑,拽住他的两只长耳朵,于半空晃了晃,问:“走地鸡,吃兔子吗?”
仍被迫变作一身形似女仆装的孔宣,屈辱地暗暗五指成爪。
但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表面上笑颜如花,瞥了眼这难看的杂毛兔子,摇头嫌弃道:“臣妾不吃呢。”
长耳瞬间瞪大一双仍显小了红眼睛,“孔雀大明王菩萨你……”
见到孔宣凌厉地眼刀,长耳浑身一抖,低下头,不敢直视这可怕的魔王,满心后悔,声音发颤问:“副教主有何吩咐?小的立即去办!”
王富贵在旁边的铁制桌上放下手中酒杯,拍了拍长耳的兔头,微笑道:“放心,本王说好了把你这叛徒,留给通天做麻辣兔头,短期不会杀你的。”
长耳顿时灰白杂毛竖起,吓得蹬了一下腿。
这还不如杀了我呢!
但他偷觑到王富贵阴沉下来的脸上,又赶忙讨好道:“副教主吩咐,尽管吩咐。”
“放心,本王会害你吗?害你有什么好处?”
长耳点头不迭,十分狗腿地附和,“是是是!”
只听王富贵徐徐说:“你既已通过那小龙,诱骗沉香上了你的贼船。
那么本王将计就计,你可让沉香替你打掩护,暗中在南赡部洲,传你欢喜一道,如何?本王对你可好?”
长耳兔脸发青,问:“可小的不确定沉香会答……”
见王富贵瞪目,长耳立即闭嘴。
他发现这位副教主可不是教主那么三两句吹捧,就能忽悠的。
岂知王富贵眯起眼,笑道:“放心,沉香他会答应的。”
长耳一愣,还是大着胆子问:“为何?”
王富贵拍了拍他的兔头,“因为沉香不是打不过真武吗?到时你那欢喜道传入南赡部洲,必会生乱,真武自顾不暇,沉香岂非就有机会了?”
长耳目子一亮,但旋即又缩起脖子,四肢蜷起,胆怯道:“那真武提着剑来灵山砍我怎么办?”
王富贵又不是通天那单纯无知的傻子,身为常常和各种各样人类做交易的魔王,自然深谙人心幽暗。
知道这种转头就能叛变的叛徒,不给点甜头肯定不干活。
于是一转手,一支红艳艳镶金边的蔷薇花枝,放到长耳面前,“此物可让你随时挪移至金鳌岛。”
长耳听得此等好物,立即用兔嘴衔住花枝,哪知下一刻就被天旋地转扔了出去。
只听王富贵的传音说,“以后我会通过我属下联络你,听他命令行事。”
“嗻!”
长耳四肢落地,仰头觑见松了口气正站起身的沙罗迦。
长耳虽见水镜崩裂,但也不知副教主还有没有关注自己。
立即四肢伏地,从容拜道:“小的有眼不识珠,没想到沙罗迦大人是副教主圣使!
小的罪该万死,见过沙罗迦大人!”
“嗯?”
沙罗迦不由一愣,觉得这位欢喜佛是不是吃错了药?
但想起刚才陛下所言,立即眸子一转,试探问:“变回人形。”
“嗻。”
长耳服服帖帖地浑身金光一闪,已变作一位身着红纱的妖艳男子。
又听沙罗迦命令道:“跪下。”
长耳瞥了沙罗迦一眼,暗地里咬牙,但仍保持微笑,双膝触地,甚至眨了眨眼,含羞带怯地主动问:“沙罗迦大人还有何吩咐?”
沙罗迦不由皱起眉头,有几分不理解长耳的表现,他手腕一甩,已摸出一根藤鞭。
挑起长耳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自以为威胁地微笑说:“我要把你之前对我做的,让你也体验体验。”
岂知预料中的害怕并没有产生,反倒长耳红色的兔眼一亮,其中满是兴奋。
他红着脸,却主动飞快脱下衣服,趴伏在地,露出光洁的背脊,竟催促道:“来吧,沙罗迦大人,千万不要怜惜小的!”
“……”
这剧情好像不大对?
沙罗迦不由嫌恶地质问:“你没有节操的吗?”
长耳哀怨抬起头,含嗔带怨地嘟起嘴:“你们人才讲这个。小的只是只兔子,又不是人,兔子要什么节操?”
一时,沙罗迦无言以对,竟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长耳跪在地上,仰头用可怜巴巴地表情望着沙罗迦,舔了舔红艳艳的唇,“大人,小的准备好了,开始吧?”
沙罗迦握着藤鞭的手紧了紧,居高临下蔑视长耳那一脸期待的表情。
突然有些后悔,怎么感觉有种好像自己不管怎么做,自己都亏了的感觉?
想起陛下给自己的科普,说这只兔子是截教的叛徒。
就这种货色,也配当佛吗?
突然沙罗迦怀疑,该不会那位通天教主是故意让这只兔子叛变,丢来西方教,想要搞乱趁机西方教的吧?
南赡部洲,融水镇。
“去去去,哪里来得醉汉和野狗?”
“汪汪汪!”
拉住哮天犬颈上的项圈,阻止他上前扑咬这方土地,“哮天,罢了。”
“汪呜……”
再一次被不客气地赶出已有几分残破的土地庙,杨戬早已习以为常。
他知道这必是天上那些人的命令,这些土地、城隍也是不得已。
杨戬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拾起地上的旧布包袱和酒囊。
一人一狗转身,就重新步入夜色中,哮天犬耳朵动了动,听得背后土地庙传来一声叹息。
他们沿着土道一路往前,忽而哮天犬跑在前面,眨眼又跑回来,兴奋地摇晃着尾巴,冲杨戬道:“主人,我看过了,前面有一间道观,没有人!”
杨戬一点头,加快脚步,少时就来到哮天犬所说的那间破庙。
却见虽然此处屋舍俨然,但早已荒废,大殿神像已没了脑袋,但有一个圆滚滚的木制头颅掉在神像旁边。
杨戬微微一愣,感觉这神像有些眼熟。
他跳上神台,将那脑袋重新安回神像上,刹时一惊,赶紧跳下去一拜道:“不知此处乃供奉真武帝君道场,杨戬冒犯。”
“无碍。”
“敢问真武帝君,您的道场怎会如此?”
从神像中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轻轻一笑,只道:“我早已被褫夺神职。
此处荒废多年,真君若要在此借宿,自便就是,不必如此相称,唤我白拂雪便可。”
杨戬霎时纷纷一愣,忙摇头苦笑道:“杨戬已非真君,今只是一介游方道士。帝……白前辈怎会被褫夺神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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