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庭乃是妖祖亲手所设,殿宇巍峨,气象万千。
古老而威严的妖族气息,在这片天地间弥漫不休。
更因其地下深埋的仙尸与上古阵法,灵气浓郁,道韵弥漫,如同实质的雾,缠绕在殿宇廊柱之间,流转不息。
寻常妖族在此修炼一日,可抵外界百日之功。
在鲲腾的记忆之中,虽未曾知晓这段秘辛,却自小就被刻下一个认知:
祖庭之内,藏有妖祖留下的“天外机缘”。
一路行来,越靠近祖庭大殿,那股精纯到近乎化液的灵气,以及萦绕四周若隐若现的大道韵理,似乎都在无声印证着那个传言。
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亲自进入祖庭确认其内玄机。
而如今,结果昭然若揭。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机缘”就在这祖庭大殿地下。
身为狂暴海妖皇之子,他生来傲慢,却绝非无脑之辈。
方才那般嚣张作态,不过是为了试探,更是为了激怒那几位坐镇中域的妖王。
若有人问,他区区一人,何敢如此?
答案只有二字:无畏。
修仙界,实力为尊。
他修为已至渡劫巅峰,而对面的妖王,不过初入渡劫。
更何况,他怀中还藏有其父赐下的重宝。
一旦发动,纵不能胜,也足以自保。
只要不被瞬间镇杀,援军瞬息便至。
到那时,这中域祖庭,恐怕就要换个主人了。
此刻,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
原本属于黑龙妖皇的主位之上,空无一人。
其下左右,分别坐着五道气息磅礴的身影:
魁梧如山、鼻息粗重的牛魔妖王;
身姿曼妙、眼波流转似能窥破人心的六尾狐王;
金袍金冠、目光锐利如刀的金鹏王;
手持蟠龙杖、看似昏昏欲睡实则气息最为绵长深沉的玄龟王;
以及双目赤红、妖气几乎压制不住的狂暴猿王。
中域六王,除却白虎妖王啸戮天之外,已齐聚于此。
而他们的对面,只站着一道人形身影。
势单,力却不薄。
他就那样站着,仿佛与整座巍峨大殿分庭抗礼。
正是来自狂暴海的鲲鹏妖皇之子——鲲腾。
“呵呵,”
鲲腾再度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天生的居高临下:
“诸位妖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诸王,最终落在牛魔妖王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尤其是妖使大人……看来得了祖庭机缘,修为精进神速,真是令我辈羡慕啊。”
语气似是客气,但那一声“妖使大人”叫得毫无敬意,反倒更像是一种奚落。
而那“羡慕”二字,更是说得意味深长,藏针带刺。
牛魔妖王闻言,鼻中猛地喷出两道炽热白气,轰然作响,显是怒极。
六尾狐王涂山月却是嫣然一笑,慵懒开口,声音酥媚入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鲲贤侄远道而来,总不至于是专程来说几句羡慕的吧?
若为朝圣,我中域自当以礼相待。若是为了别的……”
她眼波微微一转,“不妨直言。”
鲲腾轻笑一声,负手踱了一步,目光扫过殿内恢弘的穹顶与巨柱,宛若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狐王快人快语,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他停下脚步,目光再度扫过诸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众所周知,中域祖庭,乃我妖族共同之圣地,非一族一王之地。
昔日妖祖在此开坛讲道,万妖来朝,何等盛况?
其所留之秘境、秘法,乃至……某些不便明言的‘天外机缘’。
按理说,都该是吾等妖族共有之财富,关乎我妖族整体之气运兴衰。对吧?”
“哼!”牛魔妖王忍不住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
“鲲腾小子,有话直说,少在这拐弯抹角!
妖祖当年钦定我中域一脉镇守祖庭,自有深意!
岂容你一个小辈置喙!”
鲲腾却不生气,反而笑了笑:
“妖使大人息怒。我并非质疑妖祖决定,更非质疑诸位镇守之功。
只是……时移世易啊。”
他声音微微提高,目光变得锐利:
“如今修仙界动荡不安,人族修士日益强盛,虎视眈眈。
我妖族若想生存壮大,乃至重振上古荣光,岂能再固步自封,将天大的机缘局限于中域一隅?”
“吾父鲲鹏妖皇,与沙漠深处的古老存在、以及南域的魔皇,皆认为——祖庭机缘,当由妖族所有强者共享之,共参之!
唯有集我整个妖族之力,方能培养出更多顶尖强者,壮我妖族声威!”
“独占机缘,无异于削弱妖族整体。此非智者所为。”
他语气渐冷,话锋一转:
“更何况,若是实力不济,却偏要将好东西据为己有,藏着掖着……
那可是容易惹祸上身的。”
威胁之意,已昭然若揭。
牛魔妖王缓缓站起身,强大的气息压向鲲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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