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军被人弄死,杨锦文并不感到意外,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
姚卫华将谢凯的脑袋提起来,笑面虎似的安慰道:“你别怕,把你刚才给我的事情,再一遍。”
杨锦文蹲在他的身前,仔细看着他的脸,鼓励似的抬了抬下巴。
谢凯被姚卫华连吓带哄,吓得脸色发白,早没有先前那么牛气。
他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是不是死定了?”
“你先把事情讲清楚,我再能帮你。”
杨锦文接过蔡婷递来的录音机,按下开关,机器里的磁带‘沙沙’的转动着,像是两团黑色的漩涡。
谢凯盯着录音机,抿了抿嘴,开口道:“军哥是二哥和殷红杀的,我只是负责处理尸体。”
“下时间和地点,怎么杀的人?为什么杀人?”
“去年七月三号晚上,矿工休息的时候,军哥叫二哥和那娘们去称重平台那边,我当时在那附近抽烟,就看见军哥和二哥吵了起来……”
杨锦文提醒:“直接名字。”
谢凯点了一下头:“紧接着,袁朗就拿起旁边的铁锹,使劲往袁大军的脑袋打了一下。
袁大军反抗,他和袁朗抱团扭在一起,然后我就听见袁朗喊那娘们……就是殷红,叫她帮忙。
殷红真的狠,捡起地上的石头,往袁大军的脑袋上砸,砸了两下后,袁大军倒在地上。
袁朗就拿起铁锹,往他脸上打,一边打,还一边喊,后来……”
杨锦文插话道:“他喊了什么?”
“袁朗喊着,你女人是我的,你煤矿的生意也是我的,你去死吧!”
“还有呢?”
“没了,哦,对了,袁朗把人打死了,看了看周围,就把我看见了,他叫我过去。
问我,要不要报警?我哪里敢报警,他们兄弟俩打打杀杀的,关我什么事,再,袁朗当时那表情,好像要杀了我一样。
我就,我永远跟着他混,我保证不出去。
袁朗点头,就喊我一起把尸体藏在储煤场里,用煤块盖起来,接着,他就送殷红回去市里。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袁朗是后半夜回来的,回来后就把我叫起来,我俩把袁大军的尸体翻出来,拖进碎煤的传送带上。
袁朗很凶残的,袁大军是他大哥,他不仅把人杀了,还把尸体直接给碎了,连煤块一起碎的。
就那碎煤机轰轰的响,出来的人肉……
我,我当时也吓着了,但我没办法,袁朗叫我用箩筐装着尸体和那些煤块,而且他还吩咐我,叫我接下来几天,将那些混着人肉的煤,分别装在运煤车上,进行处理。
我照办了,每天上午有大货车来运煤,我就倒一箩筐去车斗里。”
“我靠,能人啊,杀人还碎尸!”姚卫华骂了一句,他先前没问出这一茬,以为就是杀了人、进行抛尸。
碎尸的话,那情节是要加重的。
杨锦文问道:“那些煤都是运往哪里的?”
“就咱们秦省各地。”
“你是几月几号抛尸的?”
“我怕尸体发臭,七月四号上午就开始抛尸,袁朗给我,叫我不要一下子全抛了,万一被人发现就惨了。
要是怕尸体发臭,被人看出来,就把箩筐里的煤和肉倒进搅拌机,洒一些盐进去。
所以我就……就按照他的去做了。
那些太大的肉块,比如膝盖骨、大腿骨和头颅,容易被人发现的,袁朗就捡了出来,拿去处理了。”
“怎么处理的?”
“我不晓得。”
“碎尸的机器在哪里?”
“我带你们去。”谢凯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蹲着,他脚麻了,站不稳,姚卫华和猫子架着他,往他指向的地方走去。
就在储煤场外面的窝棚里,放着两台碎煤机,蛤蟆张口的造型,四方形的口子,旁边还有传送带的机器,带链条那种。
“哪一台?”
因为双手被反绑,谢凯用下巴指了指右边那台:“这一台。”
“杀人的地方在哪里?”
谢凯又指了指前面的称重平台,这是运煤时用来称大货车重量的秤台。
“就那里。”
“袁朗现在在哪里?”
“去县里谈生意了,的是晚上回来。”
“具体是几点钟?”
“他的是晚上,我也不清楚。”
“跟谁谈生意?他经常去哪里?”
“我不晓得,这要问袁宏,他应该知道。”
不待杨锦文吩咐,姚卫华转身向平房跑去。
杨锦文看了看四周,矿上的工人都在矿井里,还没到下班时间。
怕出现意外情况,杨锦文掏出灵通,拨通傅明远的电话,告知袁朗和殷红杀人的事情。
傅明远也是见怪不怪了,丹南县的命案发生的频率,相比其他地区是最多的。
姚卫华问完话后,急匆匆跑来,看杨锦文打电话,他放低声音道:“杨队,我让袁宏给袁朗打了一个电话,袁朗在电话里,他人在福丽莱大酒店,晚上才回来。”
“没露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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