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砚与李维民会面的同时,西山隐雾坳,那被幻阵遮蔽的洞穴深处,正发生着诡异而恐怖的变化。
那团巨大、蠕动、搏动着的明黄色核心,此刻收缩、凝聚的速度明显加快,其表面浮现出的扭曲人脸表情不再是单纯的狂笑,而是混合了贪婪、急切与一丝被惊扰后的暴躁!
方才那短暂而强烈的窥探感,以及随后出现的、干扰其能量网络稳定性的未知力量,显然引起了它的警觉与不安。
"咕噜噜…嗬嗬…" 核心发出沉闷而焦躁的异响,不再是那惑乱人心的笑声。
洞穴内壁那些光滑、流着黄光的活体物质开始加速蠕动、分泌,更多的粘稠黄水从壁顶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滩深浅不一的、冒着气泡的污秽水洼。
洞壁上,开始浮现出更多模糊扭曲的影子,有的像挣扎的人形,有的像怪异的兽类,仿佛有无形的画师正在以洞壁为纸,以黄水为墨,绘制着一幅疯狂的地狱图景。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穴深处,地面那些堆积的惨白骨骸,极速流转的开始微微震颤!
覆盖在其表面的黄色菌丝状物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蔓延极速流转,如同活物般钻进骨骼的每一个孔隙,一些较小的兽骨甚至开始咯吱作响地拼接、组合,形成怪异而不稳定的骨架,被那黄色的菌丝勉强地牵引、操控着,做出各种扭曲诡异的动作!
洞内弥漫的黄瘴浓度急剧升高,变得更加粘稠、湿冷,那甜腻腐朽的气味中,更增添了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尸腐气!
这邪窟,仿佛一个从沉睡中惊醒的巨兽,正在加速蠕动、分泌毒液、并召唤它的仆从,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或者说…准备进行某种更大的邪恶仪式!
而此刻,在黄州城内,那些与邪窟有着深刻连接的"锚点",也同步发生了异变。
赵府绣楼内,那幅邪异的黄色人像刺绣上的光芒骤然亮起,那扭曲的笑脸仿佛活了过来,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几乎要撕裂绣绷!
一股强烈至极的吸力从绣像中爆发出来,昏迷中的赵婉宁身体剧烈抽搐,仅存的微弱生机如同开闸的洪水般被加速抽离,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
守在门外打盹的小翠猛地惊醒,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与头晕恶心,仿佛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周举人家附近的柳树林,那些早已枯黄的柳条无风自动,疯狂抽打着空气,发出噼啪的脆响,如同无数根鞭子在挥舞。
林中的地面,那泛着黄光的粘稠泥土开始翻涌、冒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城南土地庙,那尊被腐蚀的神像金漆剥落得更加厉害,露出的泥胎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黄色,神像的嘴角似乎向下撇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充满怨毒的弧度。
整个黄州城,仿佛被一张无形的、正在收紧的黄色巨网所笼罩,网上的每一个节点都在同步震颤、散发出更浓的邪气!
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寂静的夜色中蔓延。许多百姓从噩梦中惊醒,心跳如鼓,冷汗淋漓,却不知缘由。
黄州城西,"悦来"客栈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沉寂。这座平日里生意冷清的二层木楼,如今却成了城中另一处暗流涌动之地。
客栈门口悬挂的褪色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掌柜的早已躲在后堂,只留一个小二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这些"高人"——他们都是应知府榜文而来,自称能驱邪禳灾的能人异士。
天字号房内,烛火通明。一位身着八卦道袍,手持拂尘,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房中踱步。他便是自称龙虎山张天师传人的玄云子。
房内布置精致,檀香袅袅,案上摆着罗盘、桃木剑、符纸等法器,每一件都擦拭得锃亮,显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玄云子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望向窗外被黄瘴笼罩的夜空。他手指快速掐算,眉头越皱越紧。
"怪哉,怪哉..."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此地黄气蔽天,怨灵缠结,然其源深藏,似有上古禁阵之象,非寻常斋醮可解..."
他转身从行囊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玄异志》三个篆字。
借着烛光,他快速翻阅着,手指在一段记载上停留:"黄父鬼,乃山川秽气所化,好黄色,善幻化,笑声裂魄...若得天地人三才之气滋养,可成气候..."
玄云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他修行数十载,一直在寻找突破的机缘。这次应榜而来,本是想着糊弄一下官府,赚些银两。
但此刻,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能取得这已成气候的黄父鬼的内丹,或者找到那传说中的上古禁阵法器...
"莫非..."他眼中精光闪烁,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罗盘。罗盘指针不停颤动,指向西山方向。
"好强的邪气...若是能将其炼化..."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只是这邪物似乎被人操控...看来得小心行事,先让那些蠢货去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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