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
“任贤君”!
这是父亲的修炼笔记!
任玄深吸,压下心绪,小心翻阅。武学感悟、内力心得、瓶颈苦闷、境界渴求…字里行间,一个勤奋坚韧、于武道迷途中挣扎的青年父亲形象,跃然纸上。
笔记多次提及——“山河鼎”。
“山河鼎,儒青国祚重器,镇地脉,锁国运,重逾万钧,非人力撼……”
“……鼎内玄机,深不可测。核心似有‘玄黄母气’流转,厚重无匹,滋养万物,竟与‘玄天令’气韵同源,莫非皆天地初开根本?”
“……今日随师门长老陈云峰再观鼎……陈长老神情有异,目光灼灼,似痴迷……其以秘法探鼎,气机隐晦波动,极不寻常……山河鼎,所藏者,仅国运气脉否?抑或……关乎‘鬼门关’秘辛?”
“陈云峰行迹诡秘……屡探鼎内构造细节,其心叵测……”
任玄看得心惊!山河鼎竟镇国运!
“玄黄母气”与玄天令同源?父亲当年便疑鼎藏超越武道之秘,甚至涉“鬼门关”!
而横山武宗长老陈云峰,竟如此可疑!
笔记旁,几封未寄家书,信封“母亲黄敏亲启”。信纸泛黄变脆。任玄屏息轻展一封。
“母亲大人膝下敬禀:不孝儿贤君叩首……”
“……儿于太清武院,一切尚安。习武虽苦,不敢懈……惟夜深思母慈颜,常感愧疚。祖父之事,如巨石压胸,儿日夜苦修,盼早得真相,慰先灵……”
“……近日修行瓶颈,心绪难宁。观山河鼎,感天地浩瀚,人力渺小,前路茫茫……”
“……母亲勿念,保重。待儿有成,定归侍奉……”
字字思念,句句迷茫,对祖父任风逍沉冤的耿耿于怀!酸涩沉重涌上心头。原来父亲年轻时,也曾这般彷徨,背负枷锁前行。
目光落向最后一封家书,似写一半中断,墨迹凌乱。任玄正欲合上,眼角余光瞥见信纸下压着一角——
颜色更深,质地坚韧如皮革!
小心移开家书,露出下方之物。
非纸,乃一张三尺见方、触手冰凉坚韧的暗褐色兽皮!
其上墨线精细,勾勒出一幅繁复到令人目眩的内部构造图!无数线条交织,节点回路奇异,隐成一座巨大鼎炉!
鼎炉核心位置,朱砂赫然标注:玄黄窍!
这是半幅“山河鼎”核心构造图!
任玄心头剧震,呼吸凝滞!父亲竟得此重器机密!他展平兽皮。图纸详尽,符文阵法走向、能量节点、凶险禁制,历历在目。核心“玄黄窍”,被重重符文环绕,神秘莫测。
指尖无意拂过地图上靠近“玄黄窍”边缘区域,丹田玄天令碎片,竟再次传来一阵微弱却清晰的悸动!呼应图上无形之力!
“这就是父亲当年追寻的……”
任玄低语,指尖划过冰冷线条。他小心翼翼卷起这半幅山河鼎图,与笔记、家书一同,准备放入铁盒。
就在他拿起最上面那本笔记,欲放入盒中的刹那——
封底内侧,赫然夹着一页薄薄的、边缘被撕扯得极其不规则的残页!
残页上,寥寥数行断断续续、字迹急促的句子:
“……陈云峰背后,恐另有其人……”
“……邓九明!其意非在鼎,其目光所注,乃鼎下……”
“……鼎下之秘,关乎……”
“……速离!危!!!”
字迹戛然而止。最后那个“危”字,墨迹淋漓,惊惧透纸!仿佛书写者仓惶逃命间的绝笔!
邓九明?!
任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这个名字,如一道冰锥,狠狠凿入脑海!
横山武宗太上长老!地位尊崇,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竟牵涉其中?!
父亲线索清晰——邓九明所求,非山河鼎本身!而是……鼎下之物?!
山河鼎下,藏着何等惊天秘密?竟引得太上长老觊觎?甚至暗中布局?
谢无痕师兄当年的遭遇…父亲当年仓惶逃离,留下这残页,是否因此人?
陈云峰的可疑,是否受其指使?
无数念头如冰水灌顶,遍体生寒!
就在心神剧震、疑云翻涌之际——
嗡!!!
怀中青铜令牌,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令牌表面古老纹路,如同活物,疯狂闪烁刺目红光!
一股灼热、躁动、带着强烈警告的气息,瞬间充斥狭小密室!
与此同时,密室之外,荒废观星台上空,沉闷滚雷骤然暴烈!
一道惨白刺目的裂天闪电,悍然撕裂厚重夜幕,将整个后山映照得惨白如昼!紧随其后的,是撕裂苍穹的炸雷!
轰咔——!!!
雷声滚荡,天穹震怒!惨白雷光刺破黑暗的瞬间,清晰地映照出观星台断壁残垣的阴影里,一道模糊、扭曲、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现又瞬间隐去的黑影!
那黑影的目光,似已穿透厚重土层,冰冷地锁定了密室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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