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宅院墙上,那道紫袍身影如同鬼魅,兜帽下的目光冰冷如毒蛇,精准地锁定了任玄掌心血纹与九幽魂咒的诡异呼应。
他削薄的嘴角勾起一丝掌控全局的弧度,无声无息,仿佛只是夜幕下的一道阴影。
“哼!”一声闷哼从旁响起。
云澄飘须发皆张,目光如电,猛地扫向院墙,磅礴气势瞬间爆发!
那紫袍身影似乎不欲在此刻正面交锋,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倏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缕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藏头露尾的鼠辈!”云澄飘低喝一声,强压下追击的冲动。当务之急,是稳住赵嫣身上的诅咒!
他双掌虚按,精纯的聚元内力如涓涓细流,更加谨慎地引导着任玄掌中那蕴含奇异净化之力的血液,冲刷着冰莲根部的邪咒。
在两人合力之下,那如附骨之疽的九幽魂咒终于被暂时压制回冰莲根部最深处,化作一团浓得化不开的、不断蠕动翻滚的墨色印记,蛰伏不动。
冰莲虚影的光芒虽仍黯淡,莲瓣黑痕未消,但总算停止了恶化,赵嫣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暂时…稳住了。”云澄飘撤回双掌,额角汗珠滚落,气息略显紊乱。
他看向几乎虚脱、全靠意志支撑的任玄,“小子,收手吧。再耗下去,你的本源也要受损。”
任玄这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按在邪气上的右手无力垂下。
掌心伤口处,那圈诡异的蠕动黑纹,在血液停止流淌后,竟也悄然隐没,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右手,又望向冰莲中沉睡的赵嫣,心头五味杂陈。
深坑方向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那巨大的青铜窃龙坛,在任玄那蕴含“玄天”意志的惊天一击下,核心符文大面积熄灭,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黯淡无光。
祭坛上方,那道被魔爪撕裂的空间裂缝,早已在断爪的凄厉咆哮中彻底弥合,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硫磺与血腥,证明着方才那场惊世骇俗的邪魔投影。
曹公公捂着胸口,脸色灰败,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怨毒无比地瞪了一眼杨宅方向,又瞥了瞥祭坛废墟,眼中充满了不甘与惊怒。
魏无忌带着残余的龙骧卫聚拢过来,人人带伤,士气低迷。
“废物!一群废物!”曹公公尖声斥骂,声音嘶哑,“撤!速速回禀主上!”他深知祭坛已毁,圣使投影溃散,再纠缠下去,面对缓过气来的云澄飘和拼死反扑的太清武院,绝无胜算。
魏无忌不敢多言,指挥着残兵,护着曹公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地朝着山下撤退,很快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之中。
太清武院这边,也是损失惨重。广场一片狼藉,弟子伤亡不少。
后山禁地更是彻底化为废墟,千年传承的圣地观星台荡然无存,只留下那个狰狞的巨大深坑和其中半毁的邪异祭坛。
院长周清源拄着断剑,看着满目疮痍,老泪纵横,悲愤交加。
苏明月、王小山等人忙着救治伤员,收敛同门遗体,气氛沉重而悲凉。
云澄飘带着任玄回到深坑旁。望着那残破的祭坛,云澄飘面色凝重,盘膝坐下,双掌缓缓按在坑边焦黑的土地上。
一股温和却无比浑厚的内力,如同大地的脉搏,从他掌心涌入地底。
他闭目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安抚疏导着因祭坛破坏和邪气冲击而紊乱狂躁的地脉之气。
渐渐地,大地深处那如同闷雷般低吼的震动平息下去,空气中残余的躁动不安也缓缓消散。
“地脉已暂时稳定,短期内应无崩塌之虞。”云澄飘收功起身,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耗费不小。
周清源上前深深一揖:“多谢云老前辈援手之恩!若非前辈,我太清武院今日恐遭灭顶之灾!”
他看向气息萎靡的任玄,目光复杂,既有感激,也有对后山被毁的痛心。
云澄飘摆摆手,目光落在任玄身上:“此地后续事宜,周院长自行处置。此子与那女娃,需尽快离开。”
他走到任玄身边,取出随身携带的几样古朴瓷瓶,手法娴熟地为任玄处理伤口,喂服丹药。
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和暖流,滋养着任玄几近枯竭的经脉,也让他对体内那股因玄天令碎片而觉醒、却又因透支而沉寂的奇异力量,有了更深一层的模糊感应——
那是一种仿佛与脚下大地同源共生的厚重与苍茫,血液中那丝淡金,便是其外在的微弱显化。
任玄低头看着手中那柄布满裂纹、几乎一触即碎的佩剑,剑身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化作一堆废铁。
这柄随他出生入死的兵器,在承载了那超越极限的一击后,已濒临彻底报废的边缘。
星陨铁?镇狱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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