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依珊不为所动,刀锋微抬,点点寒梅虚影在周身隐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祁幽谷主有令,泰垠堡地宫,擅入者死!”
就在两人对峙,剑拔弩张之际,紫微地宫深处,异变再生!
那祭坛上的天工残骸,在黝黑剑鞘血芒的持续刺激下,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无匹的吸力!
整个地宫穹顶的星图骤然黯淡,仿佛所有星光都被那残骸吞噬!
残骸断颈接口处,幽光扭曲,竟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不清、半透明的人形虚影!
那虚影身着紫微阁前任阁主的华贵星纹袍服,面容依稀可见昔日的威严刚毅,正是庹知诠的模样!只是此刻,这虚影双目空洞,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与怨念,更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力缠绕,哪还有半分正道魁首的气象?
“魂…魂体?!”太上长老鲁南吉失声惊呼,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如此诡异景象。
“庹前阁主!”
关秉清目眦欲裂,一步踏前,紫微星力在掌心凝聚,厉声喝问,
“你…你当真成了黑斧帮的走狗?!为何如此!紫微阁待你不薄!”
那庹知诠的残魂虚影似乎听到了关秉清的怒吼,空洞的眼眶缓缓转向他,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而怨毒的笑容,声音如同金铁摩擦,断断续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为…为何?桀桀…武心…归一…黑斧之主…允我…武心归一…天下…共尊…”
“紫微阁…不过…诱饵…引…江湖血食…自相…残杀…”
“泰垠堡…钥匙…在…‘星辰坠’…星河剑宗…聂…聂…”
“武心归一?!”
关秉清如遭雷击,浑身剧震!他瞬间明白了!
这竟是黑斧帮主以“武道终极、天下归一”的虚妄承诺,诱使师父庹知诠堕落,将整个紫微阁乃至江湖都视为献祭的祭品!
只为满足那虚无缥缈的“武心归一”!
而泰垠堡所藏的,不过是启动更大阴谋的“钥匙”,真正的目标,竟是远在西北的星河剑宗和其镇派之宝——
“星辰坠”!
“混账!!”
关秉清暴怒欲狂,积压的悲愤与失望化作滔天怒火,紫微星力再无保留,化作一道璀璨星河,直轰庹知诠残魂!
“欺师灭祖!祸乱江湖!给我散!”
“哼!残魂怨念,也敢作祟!”
郗娅亦是怒极,红月岛祖师竟被当作棋子。
她玉手翻飞,指尖瞬间凝聚出一朵妖异凄美的赤红月轮印记,印记中心似有葬花飘零——
“葬花印”!
此印专克阴邪魂体!她娇叱一声,赤红印记脱手飞出,后发先至,狠狠印向庹知诠残魂!
“噗!”
葬花印正中残魂虚影!赤红光芒大盛,无数虚幻花瓣缠绕切割,那残魂发出无声的凄厉尖啸,形体剧烈波动,眼看就要溃散!
然而,异变骤生!
就在葬花印力量爆发的瞬间,整个紫微阁地宫的地面、墙壁、乃至穹顶,骤然亮起无数道幽蓝的古老符文!符文光芒流转,一股比之前“逆鳞寒砂”更加冰冷、更加霸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轰然爆发!
“咔啦啦——!”
无数条由极致寒冰凝结而成的粗大锁链,毫无征兆地从地面、石壁、穹顶的符文中激射而出!
这些“寒霜锁链”快如闪电,刁钻狠辣,目标并非任玄、郗娅,而是直取关秉清、鲁南吉、陈舜仁等紫微阁高层长老!
“不好!”关秉清惊觉,但葬花印余波未散,寒霜锁链已至!
他奋力挥掌击碎两条,第三条却如毒蛇般缠上他的脚踝!
刺骨的寒意瞬间侵入经脉,紫微星力竟为之一滞!鲁南吉、陈舜仁等人亦猝不及防,纷纷被寒冰锁链缠住手脚、腰身,一时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机关,竟将紫微阁的核心战力瞬间禁锢!
“哈哈哈!天助我也!”亓官惟贤见状狂喜,趁势再次扑向被眼前剧变惊住的关秀娥!
任玄虽未被锁链针对,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阻。他正欲救援关秉清,手中紧握的镇狱龙枪却猛地一震!
嗡——!
枪身裂纹处的暗金光芒自行亮起,并非狂暴,而是发出一种奇异的、带着共鸣意味的低沉嗡鸣!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浩瀚、仿佛蕴含无尽星辰奥义的熟悉气息,透过重重空间阻隔,跨越千山万水,遥遥传来,与龙枪的嗡鸣隐隐呼应!
这气息…任玄瞳孔骤然收缩!
这感觉他绝不会错!是“星辰坠”!是星河剑宗至宝“星辰坠”的气息!但这共鸣…为何与当年在聂准身上感受到的星河剑意如此相似?甚至…更为纯粹本源?
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任玄脑海,他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极度的惊疑:
“聂准…他…没死?!”
几乎在任玄低语的同时,一道素白身影如同鬼魅般穿过混乱的战场,无视激射的寒霜锁链和弥漫的凶煞之气,轻飘飘落在任玄身侧。
正是梅花庵护法储依珊!
她手中弯刀斜指地面,刀尖一滴寒露悄然滑落,目光却沉静如水。
她并未看缠斗的亓官惟贤与关秀娥,也未看被锁链困住的紫微阁高层,只是将一枚非金非木、雕刻着三朵傲雪寒梅的令牌,无声地递到任玄面前。
令牌入手微凉,带着淡淡的梅香。
储依珊清冷的声音在任玄耳畔清晰响起,如同冰泉击石:
“祁幽谷主有言:‘泰垠堡与星河剑宗,同源异流,一脉双生。剑宗之危,即江湖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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