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提高音量,枯槁的手指指向紧闭的门扉,指向外面那些精壮的英雄:
“我们犯下了愚蠢的罪行!
杀光了岛上所有的男人!
可是——”
她的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露出獠牙:
“谁来为我们保卫国家?
当蛮族的船帆像乌云一样压过来,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手臂,能举起长矛吗?
能拉开硬弓吗?”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却写满不安的脸:
“没有男人的种子,我们就是开不了花的枯树!
当你们娇艳的容颜像我这张老树皮一样爬满皱纹,当你们丰腴的身体像我一样干瘪下去,骨头在寒夜里嘎吱作响的时候……
谁来给你们端一碗热水?
谁来给你们裹一件遮风的破布?
难道你们想在这座被诅咒的岛上,像野狗一样,在孤独和蛆虫的啃噬中慢慢烂掉吗?!”
死寂。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门后回荡。
女人们的眼中,恐惧被更深层、更原始的绝望取代。
她们想起了日渐荒芜的田地,想起了无人修缮的城墙,想起了深夜里啃噬骨髓的、对衰老与孤独的恐惧。
看到众女子眼中那名为“生存”的火焰被点燃,并开始动摇、闪烁,老太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着得意与贪婪的笑容。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充满诱惑,如同蜜糖里淬着毒针:
“想想我们过去的男人!
她枯瘦的手指激动地挥舞着,唾沫星子喷溅:
“但你们看看外面!
看看那些被风暴送到我们嘴边的‘礼物’!
我偷偷去看了,整整五十几个!
老天!
那是什么?
那不是男人,那是行走的……力量!
是健壮的公牛!
是发情的种马!
看看他们的背,像熊一样宽阔!
看看他们的腰,像老虎一样充满爆发力!
再看看他们的大腿……
啧啧,结实得就像老橡树上盘虬的瘤子!
里面流淌的,是能让土地发芽、让女人尖叫的生命力!”
她如同最老练的皮条客,用最粗鄙又最具煽动性的语言,点燃了女人们心底被压抑的、对强壮雄性最原始的渴望:
“打开城门吧!
我的姐妹们!
把地窖里最好的美酒搬出来!
把熏制得最香的肉干拿出来!
点上篝火!
抹上最诱人的胭脂!
让他们进来!
去拥抱他们!
去榨取他们!
去……播种他们!”
她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
“相信我!
用不了几个月!
我们利姆诺斯岛的每一块石头,都会因为婴儿的啼哭而重新充满生机!
我们的国家,会比以前更加兴盛!
我们会有最强大的战士后代!
再也不用怕任何人!
而这一切,只需要你们……xxxx!”
生存的本能、对孤独的恐惧、以及对强壮雄性最原始的占有欲,在老太婆的蛊惑下彻底沸腾!
沉重的城门铰链,在女人们狂热的呼喊声中,再次发出刺耳的呻吟——但这一次,是开启!
紧闭的堡垒,主动向猎物敞开了它甜蜜而致命的怀抱!
女人们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她们冲回屋舍,翻箱倒柜,将压箱底的新衣和首饰都穿戴起来。
脂粉被厚厚的涂抹,掩盖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疯狂;
红唇被勾勒得如同吸血的伤口;
金银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叮当作响。
她们将自己打扮成最诱人的祭品,脸上挂着刻意练习过的、混合着纯真与妩媚的笑容,重新涌向海滩,涌向那些被她们视为“种马”的英雄们。
【城门洞开。】
【迎接阿尔戈英雄们的,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警惕的、隔阂的热情,而是彻底失控的、火山喷发般的占有狂潮!】
美酒如同溪流般倾泻,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浓烈的脂粉味,形成令人头晕目眩的甜腻风暴。
女人们像柔软的藤蔓,死死缠绕上每一个英雄的身体,滑腻的手臂勾住他们的脖颈,温热的吐息带着酒气和诱惑,喷洒在他们的耳畔和颈侧。
夜晚降临,篝火点燃。
欢迎的盛宴,迅速蜕变成一场弥漫着原始欲望气息的、盛大而糜烂的献祭仪式。
英雄们的豪言壮语被女人的娇笑和呻吟取代。
女人的温柔乡,比最粘稠的蜜糖更甜,比最柔软的蛛网更黏腻。
它渗透进每一个毛孔,麻痹着神经,瓦解着意志。
赫拉克勒斯巨大的身躯被几个女人死死缠住,试图灌下更多的酒;
俄耳甫斯的里拉琴被一个大胆的女人夺走,随手丢在角落;
伊阿宋在女王许普西皮勒刻意的引导和酒精的催化下,早已迷失在紫袍与丰腴的温柔陷阱里,眼中只剩下情欲的火焰。
只有修恩。
他依旧立在狂欢的边缘,如同风暴中心一块冰冷的礁石。
黄金瞳穿透迷乱的篝火、交缠的肉体、虚伪的笑靥,清晰地看到空气中那扭曲的欲望、那被精心掩饰的算计、以及那深埋在脂粉香气下、依旧顽固渗出的……陈旧血腥味。
他看着那些曾经雄心万丈的同窗,此刻如同落入蜜罐的昆虫,在温柔黏腻的蛛网中徒劳地挣扎,越陷越深。
阿尔戈号的英雄们,登陆后的第一场真正“仗”,甚至未曾面对任何刀剑与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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