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姝被楚云峥那冰冷的一句问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
与皇上争食?
这是何等大不敬的罪名!
她慌忙伏低身子,声音发颤:“臣妾不敢!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意!”
“只是…只是德妃如今行事越发张扬,臣妾身为皇后,只是想略施惩戒,灭一灭她的气焰,以正宫规……”
楚云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张扬?气焰?”
“朕的棠棠最是乖巧柔顺,朕怎么不知她何时嚣张了?”
他目光转向婉棠时,瞬间化为毫不掩饰的宠溺,“棠棠,莫非你没将朕昨夜的话,告诉皇后?”
婉棠适时地抬起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惶恐,柔声道:“皇上…昨夜酒醉之言,臣妾只当是陛下爱重,心中感念已是万幸。”
“岂敢…岂敢四处宣扬?”
“既是朕的金口玉言,有何不敢?”
楚云峥语气笃定,他转而看向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萧明姝。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既然皇后不知,那朕便亲口告诉你。”
“朕已决定,将长乐宫赐予德妃居住。”
“朕只愿棠棠往后能平安喜乐,朕的明辉公主也能在那宽敞宫殿里健康成长。”
萧明姝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成了真,指尖瞬间冰凉。
不等她消化这个打击,楚云峥已以命令的口吻道:“对了,如今既仍是皇后你在掌管六宫,迁宫一事,便由你亲自督办,务必尽快办妥,不得延误!”
萧明姝只觉得心口被重重一击,几乎喘不上气。
然而,楚云峥的下一句话更是如同利刃,直插她心窝。
“在朕心中,棠棠亦如朕妻。长乐宫空置已久,也该有些喜气了。”
他说着,竟又牵起婉棠的手,当众道,“棠棠为朕生儿育女,辛苦异常,朕心甚怜。”
“再赐椒房之宠。”
椒房!
那是几乎与皇后比肩的荣宠!
婉棠立刻惊慌地欲跪下:“皇上!臣妾何德何能,万万担不起如此厚恩!”
“朕说你担得起,你便担得起。”楚云峥用力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更何况,这是朕…补偿给你的。”
他意有所指,目光扫过那枚黑金鲍。
婉棠谢恩:“臣妾…叩谢皇上隆恩。”
楚云峥这才像是满意了,淡淡道:“都起来吧。”
他牵着婉棠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经过那枚引发事端的黑金鲍时,脚步微顿,语气平淡无波:“既然皇后也‘喜欢’,这鲍鱼,便赏给皇后了。
打理六宫,皇后也确实辛苦。”
说罢,帝妃二人相携离去,留下满院死寂和面无人色的萧明姝。
皇上身影刚一消失,御膳房管事太监便硬着头皮上前。
小心翼翼地问:“皇后娘娘,这鲍鱼……奴才这就让人送去坤宁宫小厨房?”
白薇也怯怯地低声劝道:“娘娘,好歹是皇上赏的,要不……就让御膳房做好了给您送去?”
“蠢货!”萧明姝猛地爆发。
一把挥开白薇的手,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尖锐扭曲。
“赏?你看不出那是赏吗?!”
“那是皇上拿着德妃不要的东西来羞辱本宫!”
“你让本宫如何吃得下?!本宫看着它就想吐!”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不稳。
周围宫人虽跪着,却忍不住窃窃私语,那细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皇上对德妃娘娘真是……前所未有啊……”
“可不是,当年贵妃盛宠时,也没见赐椒房、住长乐宫啊……”
“啧啧,皇上竟说德妃娘娘亦如朕妻……”
“这不是告诉所有人,皇后不过是空有头衔吗?”
这些话语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萧明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心碎与崩溃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死死攥着拳,指甲掐入掌心渗出血丝,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恨意在胸腔里疯狂燃烧。
【痛快啊,皇后简直是要被虐死了。】
【之前一直搞小动作,没想到也有被收拾的一天!】
【开玩笑,当一个男人要维护自己女人的时候,谁还能是对手?】
【皇帝的宠爱,就是永恒的反甲。】
许多新鲜的词,婉棠都没有听到过。
但是有一点婉棠也非常认可,对付女人,皇上的偏宠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皇上心里面的确有你,后宫根本就不存在争宠一说。
所有的争风吃醋,都是因为不够爱罢了!
婉棠不管皇上是不是打从心里面爱,她也要制造出一种假象,皇上不爱她,就是对不起她。
长乐宫。
宫苑内外焕然一新,椒泥涂壁的独特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象征着无上的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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