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梦主便自以为理解了他的意思:“你说得对,好孩子。那个孩子实在是只不够乖顺、野性难驯的小鸟,就像菲尼斯一样。他总归是比不上你的,你才是我最乖顺、最合心意的武器,也只有你才不会明目张胆地反对我。金鹏,我的好孩子,你可千万要一直这样下去,不要像那只明蕴集的小鸟一样……”
多么可怜的小鸟。
梦主说。
即便没有我的恩赐又如何呢?命运的骨牌已经推倒,从今往后,他再也逃脱不了厄运的注视啦。
他知道的,他明白的。
被缚的、“乖顺”的大魔想。
幸运不会永远相随,但苦难却会接踵而至。就像他当初还能在天空之中自由展翅的日子一样,在过往的生命中所能感受的温良,总是会在记忆中越来越遥远。
直到再也触碰不到,直到连最后一丝温暖的幻觉也消逝。
不过是诸苦无隙罢了。
不过是……
不过是作者为了凑个排比更好地表达思乡之情罢了。
“是吗?”魈意味深长道,“那我祝你好运。”
*
玉京台某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满头花白发丝的萍姥姥为自己和面前有着金棕色眼眸的年轻人泡上了今年的第一批沉玉仙芽。
“您打算什么时候与太子相见呢?”萍姥姥不急不缓地问。
钟离看着色泽澄亮的茶水灌入玉白色的杯中,宛如一块色泽极浅的琥珀。
“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吧,”他沉稳道,“漩涡的余威尚未退去,正巧净轮有心帮忙,那便暂且不要打搅他了。”
萍姥姥笑着摇头。
什么有心帮忙,大约是自有打算罢了。帝君还是像以前那样,颇为擅长语言的艺术。
“前几日香菱那孩子来问过我,是不是有明心慧目真君这一位仙人,”她说,“太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用他兄弟的名号来糊弄凡人。”
钟离便也跟着轻笑一声:“他可还说过些什么?”
“还真有些新鲜的,他告诉香菱那孩子,自己的名字叫炎琅。”
“似乎与他在璃月港所使用的假名读音没有太大差别。”
“是啊,太子起假名一向都不走心,不像帝君一样爱取用些典故。不过这次的名字倒是起得好。”
“赫赫炎炎,锻炉之精;璘璘采采,琅玕之莹……”钟离低吟了几句,“的确甚好。”
势焰炽盛啊,是锻炉之中常燃的精火;缤纷绚烂啊,是似珠玉的美石那莹润的光泽。
本就是由魔神用火与岩锻造出的灵鸟,起这样的名字再贴切不过。
“看来那些年里,太子的诗词歌赋没有白学。”萍姥姥手捧着茶杯,眯着眼笑的样子十分慈祥。
钟离看了她一眼,无奈摇头:“歌尘,你无需为他这样旁敲侧击地说情。我如今已卸下重担,恐怕是问责不了妙法太子这些出人意料的行径的。”
“父亲对儿子总还是有些关心的,不是吗?”萍姥姥却并不正面回应他这句话,只是这么说。
钟离不置可否。
“应达的状况,我们找上了最善此道的白先生一同研究,”萍姥姥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个她与钟离约在这里见面所要交流的事,“药君虽然较以前知性大减,但是对于应达的状况要如何防止恶化,却相当有心得。”
钟离沉默地听着,没有开口。
萍姥姥便缓缓说出自己的观察与猜测:“药君此情,倒像是某些事做得已经熟练了一般。或许,太子沾染那些力量的时间,要比我们推测得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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