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一点需要你贡献少量血液的，小小小小……小忙。
有谁在说话。
是细碎的低语, 是怨怼的咒诅，又是意识到怨怼后充满悔意的弥补。是无数道细小的声音叠加在一起，形成无处不在的、裹缠着意识陷入悲恸深处的暗涌。
它们在说——
法涅斯、法涅斯……占巢之鸠、无耻之尤……
它们又说——
原初、原初……何剜我骨、何削我肉……
那些支离破碎的词句逐渐杂乱起来。
凡被夺取的, 我要窃贼偿还……凡被杀害的，我要尔等复生……何以捕获我，何以捕获我们？何以吮取我们的血肉、切碎我们的骨殖，将我们投入到那污泥之中？
……何竟使我们遭到如此的不公？
“……别听了, 不过是败者的怨语。”
“我们已行至终途, 你不同, 你尚能够新生……他人的怨恨不该由你来背负，你不必……”
“头儿！头儿！该醒了！”
宛如一道利剑穿破胸腔，莫名而起的尖锐痛意将沉睡者唤醒。
炎琅猛地睁开了双眼, 使劲眨了眨。他躺在实验台的正中央，感觉颧骨至耳朵附近泛起一阵湿漉漉的凉意。
“哦？你醒了？”
多托雷摇晃着手中的试管，居高临下地投来目光。
“你知道构成你躯壳的材料之中有近似神之心的物质吗？”
炎琅挪动了一下头部, 默默看了过去。如果面部表情可以被转化为文字读取，那么他的左脸大概写了一行“阿不然呢”, 右脸上则大概率会是“你才发现吗”。
多托雷并没有在意他那副嘲讽的表情, 反倒是十分愉悦地笑了一声：“由此可见神明的造物也并没有比人类高明更多，区别更多在于材料的不同……”
这话倒是确实说得没错。
炎琅赞同他这句话，毕竟当初他试图复刻菲尼斯的技术时，遇到的最大难关就是难以找齐菲尼斯锻造他时使用的材料。
想来菲尼斯也是同样，在试图复刻高天的技术锻造他的时候, 十分头痛地发现在提瓦特大陆之上根本难以找齐在天空岛时几乎唾手可得的材料。
锻造人偶乃至锻造有灵之器的手法大同小异，只要明白这门技术的底层逻辑, 那么上手就会很快。
但材料短缺就没有办法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不容易搞到手一丁点原料, 连配比都没能搞清楚就全都霍霍完了，只能又开始新一轮的各处犄角旮旯里扣原料……
过往太美好他不敢细想。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多托雷说，“你想先听哪个？”
炎琅道：“坏消息。”
“你的身体残破不堪，即便是我也已经无力回天——即便我尽全力为你补救，它最多也只能撑十年。”
“对于仙人来说，十年不过是瞬息，”炎琅点点头，“的确是坏消息，那好消息呢？”
多托雷：“好消息是，这并不是你原本的身体，所以即便完全损坏也没什么可惜的。净轮妙法真君，我以为合作的前提是坦诚相待，可你似乎从来没有透露过你已经能够给自己多制造一具备用躯体的事啊？”
炎琅即答：“这是为了考验你。”
“……”
炎琅：“等等，你他妈刚才说了什么？”
什么叫他多给自己制造了一具备用身体，什么叫这不是他原本的身体？
他很确信自己的记忆十分连贯没有出任何差错，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试图复活菲尼斯和明心，然后开始试图复活归终、复活夜叉、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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