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有功名的赘婿?
柴夫人不禁想:这死老头子野心挺大呀,不穷酸到没米下锅也不会考虑入赘吧,哪个举人能穷到那份上?
“那,可有人选?”
宋瑾摇头:“托了媒人,还在寻着。”
柴夫人似笑非笑地给宋瑾夹了一块肉:“赘婿好,慢慢找。”
就苦了季舒白,这辈子都不可能入赘,看他怎么解去。
柴夫人又随口问了几句话,了解清楚情形,才吃完了饭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小院后把宋瑾的话同柴恒一说,柴恒道:“这就是没定下亲事啊,那日怎么说要成亲来着?”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你这个狗头军师出的馊主意,什么单刀直入,捅错地儿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我瞧着舒白那头可不大好,再这么下去,人刚起来又要倒下去了。”
“要我说,如今最是好办。”
宋瑾要成亲,托了媒人汪嫂说亲,却未定下是谁家,只要季舒白这边也托人说亲,那汪嫂自然会把庚帖送上,到时候把她挑出来不就好了,难道老陆还会拒绝呀?
柴恒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而且顺理成章,也不用面对面,免得季舒白一紧张又说错了话。
一想到季舒白那日的情形,柴恒就有些想笑。
“娘子,你说舒白怎么就能当着一个小娘子的面,说不出话来呢?”
“嗐,这人呀,动了情,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也就是你那位兄弟经验不足,换过一个身经百战的,你看他还紧不紧张。”
“所以我说,这多历练唉——唉——唉——”
“历练什么历练?”
柴夫人一把揪住柴恒的耳朵,厉声训斥。
第二日,柴恒亲自到衙门里找了季舒白,将宋瑾这头情形一说,季舒白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这就是说,我还是有机会的了。”
坐在一边看戏的卢骏年看不过眼了:“你瞧瞧你,一个进士,说起来天子门生,怎么叫一个小娘子给吓住了?要我说你就直接派个媒人走进陆家,说要娶他老陆的女儿,我看老陆能当场给你跪下,这多省事。”
“可若陆姑娘不乐意,岂不是为难了她。”
“为难她?能嫁给你算什么为难?明明算他老陆家祖坟冒青烟。”
季舒白垂首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个理,可为什么自己面对她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呢?
他想不通,也来不及想,当即叫青杉去请了汪嫂来,请她给自己说门亲事。
寡了三十年的季同知要说亲,这等好事落在汪嫂身上,叫她脸上几乎笑开了花。
“季大人,这事好办啊。咱们苏州府的姑娘,随您挑。”
汪嫂看着眼前的季舒白,进士出身,苏州府五品官,年仅三十,仪表堂堂,举止端庄,面如冠玉,神似秋水,这要是给苏州府那些有待嫁闺中小姐的人家知道了,不得各个往都要她怀里塞银子,望着能递上庚帖,盼着被选中么。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汪嫂的嘴巴都差点儿翘到天上去。至于宋瑾,她想都没想到,因为根本不够格。
“嫂嫂,此事拜托你了。”
“放心放心,我汪嫂说亲这么多年,就没看走过眼,自然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最适合大人了。”
季舒白也是头一回请人说亲,就如那诈骗一般,总得上回当才知道媒婆的嘴是靠不住的。
第三日的时候,他得了几份汪嫂“精心挑选”出来的庚帖,全然不顾汪嫂口中的这个“冰肌玉质,姿容无双”,那个“才华横溢,端庄秀丽”,他只找壬戌年出生的女子,寻到了一个便问:“这姑娘姓甚?”
“大人好眼光,这个呀是苏州商户林家的姑娘,这林家呀生意做的可大了,这闺女也是琴棋书......”
汪嫂话未说完,就见季舒白又把庚帖塞了回去,一双手跟狗刨墙角似的翻起来。
“季大人这是不满意?”
季舒白哼哧哼哧地翻完庚帖,没再见第二张壬戌年的,心道:完了,被人捷足先登了么?
卢骏年老早就过来看他的好戏,此刻端着茶杯坐在一边,看他一通扒拉后擡起头来,一张嘴合不起来的样子便知道没对上。
“汪嫂啊,不急,咱们慢慢来。可还有别家的女子?”
“有,有有有,季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要不来,我今日挑了些来,若是大人不喜欢,我明日再挑一些来?”
卢骏年笑笑:“嫂嫂啊,您这可没挑到我们季大人心里啊。”
汪嫂一拍大腿:“是老身的疏忽,那敢问季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呢?”
“要个女子。”季舒白脱口而出。
他察觉出今日汪嫂送来的庚帖,不是夸人美若天仙,就是才情横溢,再不然就是富商豪绅之女,宋瑾要够上都有些难。因此提了个“要女子”,这个条件宋瑾指定够的上。
谁曾想话音刚落汪嫂便笑了:“大人真是风趣,不要个女子,难道还娶个男t子不成?”
“我的意思是,是个女子就成。”
“大人放心,我汪嫂做媒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子适合为妻,再清楚不过了。这一要温柔二要贤惠三要……”
“不,”汪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舒白打断:“不温柔,也没关系的。”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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