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那晚茶楼的青涩与缠绵,奚醉的吻中夹带着极深的思念,像是在述说着不愿分别。
炭火仍旧燃着,房间内被吹散的暖意再次聚集。
……
良久,奚醉俯身深吻,又轻唤了声:“璞璞。”
***
而后,奚醉替闻朝意清理了房间内所有的痕迹,并喂了对方一颗清除魔气的“薄荷糖”。
休息够了的闻朝意倚在床边,披着外衣,红着脸不舍道:“你要走了吗?高师兄他们今夜不会回来。”
房间里落着隔音禁制,奚醉在他身旁坐下,道:“你若不困,便陪你到早市出摊之前。”
闻朝意自是不会说困的,问道:“二爷来,真只是为了看看我?”
奚醉这才说道:“真是来看你,非衣先生所需的物品和药材已备齐,就等我回魔界开炉,头一次开炉,炉火必须不中断的烧足三七二十一天,才算成功。”
此炉需红莲业火,也就代表着,之后的二十一天里,奚醉都不能离开魔界。
闻朝意当然不舍得这么久都见不到对方,但更担心的是:“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修为也并未恢复至满盈,持续燃烧二十一天的业火,能撑得住吗?”
“无需我不断运功,”奚醉耐心解释说,“炉中会放置助燃物,我只负责燃起业火,但为了以防万一,需在炉旁守候,避免有胆大妄为者破坏药炉,或是业火突然熄灭。一旦熄灭,这座最为合适的药炉就不可再用。”
这座药炉,由非衣先生没日没夜地在毒蝎山谷中挑选了数日,又以奚醉等人费心费力寻回的矿石和灵物,修整并加固,才勉强达到了炼制扶摇玉露的要求。
因不达标而损毁也就罢了,但如若因失误,或被不长眼的邪魔所破坏,众人这么多日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故而由奚醉亲自镇守,也是情理之中。
闻朝意了然地点了点头,道:“那我是不是也没法给你写信了,小啾没法只身飞往魔界吧?”
可怜的小啾被魔君大人无情地锁在了窗外,无法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奚醉笑道:“非让它飞,肯定也是能飞回去的,但我信中同你说过,它虽有妖物的心智,却无妖气与修为,不能布阵,也不能御气,等用翅膀扇回魔界,二十一天也早就过完了。”
二十一天都没法联系,奚醉也颇为不舍。
他应是考虑过多种术法,却找不出任何一个,能由闻朝意施展,而不被他的师兄们发觉。
“常规的传讯方式自是行不通,至于之前所用的双修功法,仅起式不算完整施术,确是不会留下痕迹,但仅施起式,相距过远,魂相的连接会断开,”奚醉说,“我实在想不到什么解法,只能希望你照顾好自己,倘若真遇上危险,可以使用非衣先生赠予你的种子,至少他会知道,并告知我。”
“我与众师兄在一起,应也遇不上什么危险。”
闻朝意考虑了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对于蔺泠的怀疑,问道:“对了,二爷,仙门中有人检举蔺师兄,说他不久前曾传讯于你?”
奚醉如实答复:“嗯,他曾在你装作险遭我轻薄那会儿,传讯于我,问我对你究竟什么想法。”
“啊?”闻朝意惊讶道,“二爷怎么回答的?”
“敷衍了几句,他应该是信了,没再追问过,”说起这件事,奚醉皱了皱眉,“他当时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信中难以辨认语气,但我感觉他并不生气。”
闻朝意听罢,便将自己白日里所产生的困惑也说了出来。
奚醉沉吟道:“你怀疑他表面上追捕越空山,实则在做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无法断定,”闻朝意说,“总之,他的行为有些反常。”
“我让人去查,你提防着点他,避免正面冲突。”
“好。”
窗外的天际泛起了一丝微白,街道上传来车轱辘滚过的声响,小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崭新的白昼即将开始。
奚醉起身,揉了一把闻朝意的发顶,整理好衣物,再次戴上了面具。
窗外的风依旧凛冽,吹开了整夜的暧昧。
闻朝意披着外衣,执意送他到窗前,目送那道矫捷的身影,消失在了还未消散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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