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线索吗?”闻朝意奇怪道,“法器失踪不是小事吧?”
齐万松叹气道:“当然不是,师兄的琴,以及借气寻人的法器,相当贵重,这事儿登长老说是会一并调查,让我们别管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闻朝意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便随着众人一同,下楼退房,离开了这个居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
***
夜间的京城仍旧灯火通明,大批的皇城禁军彻夜巡逻,盘问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柳雾的师父听闻几人要回仙门,特地过来送了一程,免去了被核查身份的麻烦。
这位剑修护法倒是生得正直,外貌看起来就也三十来岁,蓄有胡茬,背着把玄铁巨剑,不像是飘逸绝尘的剑修,反倒像个孔武有力的体修。
送至城门口时,还安慰闻朝意了一句,仙门绝不会责罚无辜的受害者。
而后,离开京城的众人御气结阵,将闻朝意围在了正中,使其不必费任何力气,当然,也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临近立冬的夜风冷得有些刺骨,仙门制服算不上厚实,就这么吹了四五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成功抵达了问君山。
此时应为寅时,长河未落,仙门内灯火另有零星几盏,而半山腰处,刻有「问君山」三字的巨石旁,却守着一个人。
闻朝意的眼神最好,远远便看清,竟是他师娘的副手,那位与奚家管事勾结的李师叔,李裕鎏。
按理说能被称上一句“师叔”,仙门辈分自然是不低的,却深夜独自守于山门口,着实有些诡异。
高胜鹤感到十分莫名,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口称:“李师叔。”
李裕鎏朝众人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道:“还算快,累了一整晚,各自去歇着吧,近日勿再离开仙门,至于闻朝意,你随我来。”
这话高胜鹤可就听得很不乐意了,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好言好语道:“闻师弟一路奔波,才是最累的那个,理应先回房中休息一番。”
仙门中不同修术的弟子,各有专属的居住区域,通常是年纪相仿的师兄弟同楼而居,并不与师父们住在一起。
李裕鎏要带闻朝意走,就表明了是不打算放他与师兄们回去休息的意思。
“他究竟是否真的是被强迫,不能凭你们几个的一面之词来断定,需登老调查后再下定论,”李裕鎏嗤笑道,“何况未经许可离开仙门,本就该罚,速与我前去金玉殿。”
“那我们几个也……”
高胜鹤冲动一下,想将“我们几个也未经许可,应一并受罚”脱口而出,却被小师弟暗中扯住了袖子,朝他摇了摇头。
“我一人犯错,一人承担,不该连累师兄们,”闻朝意主动走出人群,对李裕鎏道,“离开仙门的确是我不对,但仙门有律,长老与护法不在山中时,各脉弟子应听从大师兄安排,我从未杵逆过蔺泠师兄,还请李师叔明察。”
说到蔺泠,李裕鎏的脸色明显差了几分,咬牙道:“蔺泠的过失,我自会追究,越空山出逃一事,也已正式转交于符修、阵修两位护法处理,无需你们几个操心。”
“那就好,”闻朝意轻点了一下头,走至李师叔身边,佯装乖巧道,“弟子犯下过错,甘愿受罚。”
李裕鎏皱了一下眉。
他原以为这个九重香的预备炉鼎会很难管教,毕竟这孩子从就非常不听话,稍微加打骂,便会暗地里琢磨着如何逃出仙门。
他奉金玉护法之命在此等了半宿,原打算闻朝意若是天亮时还未回山,就亲自去京城抓人。
抓住带回来,也更有理由定他私自下山,以及私通邪魔叛道之罪,好让这个炉鼎,永藏于暗无天日之地,不被任何人知晓。
就像是二十多年前,三位长老对待掌门时那样。
可闻朝意却回来了,不但赶在天亮之前,还乖乖认罪讨罚,令他难以当着一众弟子的面发火。
不过没有关系,李裕鎏心想,只要闻朝意的魂相被魔气沾染,不再符合九重骨香的要求,就能向登老申请,喂他服下重数极低的骨香,轻松取走他的性命了。
李裕鎏和他身为金玉护法的师姐同样,恨透了闻朝意,恨那双勾引男人的小鹿眼,和清透干净的魂相。
恢宏的仙门中,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朝金玉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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