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现实里可以免费蹭课的课堂，娃娃屋的课程着实太贵了些。
但是现在，他将娃娃屋重新拿了出来，将自己的精神一分为三。
微电子学、数学以及光学。
这三门学科，连景选择的都是[大师级]。
当他购买了一个小时的时长后，银行卡里的钱又少了三十万，这让连景心痛不已，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支出。
而显然这支出太值了！
[大师级]的老师依旧是十年后的老师，只不过因为他知识的精进，老师讲课的难度也深.入了许多。就在连景的物理即将提升到A+的时候，他对当前的标准衍射算法有了新的理解。
“试试看用矢量衍射算法？”连景的指尖落在面前打印出来的实验数据上，目光掠过密密麻麻的偏振态批注，目光落在被忽略的电磁场分量上。
那可能是突破当前瓶颈的关键。
“矢量衍射算法？”
王陆啃那些光学材料啃得有些发疯，但依旧没有入门。此刻听到连景这样说后，立刻搜索了一下矢量衍射算法。
矢量衍射算法是一种用于计算光的衍射现象的的方法，能够更精确地描述光在传播过程中的偏振、相位和振幅等特性，还挺符合现在的情况。
但是想将矢量衍射算法用在芯片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为这个算法需要同时考虑光的偏振态、相位和振幅的空间分布以及光的复杂结构的相互作用。它的物理模型太过复杂。
王陆想要询问小组里的其他成员，却发现那些成员好像很忙。但即便如此，对于他的问答，这些人总会在3小时内将他询问的问题以文字形式进行答疑。
这样一来一回间，张正他们已经将自己微电子学的电路设计同连景的电路设计结合起来，做了一份新的设计图，在同连景这个负责人确定没有错误之后，他们便将这个电路设计给上传了。
张正他们便彻底空了下来。
此刻临近过年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倒不急着接取下一个项目。在他们看来，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验员，是14n项目中的一颗小螺丝。
14n的项目虽然紧张，但也并非缺他们不可。
于是，张正他们这些人便待在办公区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抢起了回家的车票。
春运的抢票向来惨淡。
实验室还有三人至今没有抢到票，当刷新页面再次弹出 “无票” 提示时，那人盯着屏幕的脸瞬间皱成苦瓜。
“实在不行，我就站四个小时吧。”
站四个小时！
想想腿就不是自己的了。
张正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无奈地说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人人有票啊。去年，我爸因为没抢到票，过年都没回家。”
这让来到办公区的连景倒是突然重温了这段岁月。
如果顺着人类的的科技向前推进，根本察觉不到周围时代的变化，但一旦将他放置在过去，才发现时代的变化并不是石破天惊的，每一次文明的跃迁，都隐藏在看不见的、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细节之中。
时代的进步，从来不是振臂高呼的宣言，而是无数微小的改变像光子般汇聚，在时光的介质里折射出文明的光谱。
连景觉得自己学光学学傻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拿光进行比喻。
只不过在听到张正和他组员的对话时，连景才恍若有一种实感，他好像参与在了他所熟知的历史进程里，变成微不可察的一颗尘埃。
就比如说现在张正可能想不到，十年后人人都能抢到票，人人都能回家过年。
“连景，你抢到票了吗？”张正转头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连景，高声问道。
“抢到了。”连景比较幸运，在想起来要抢票的时候就抢到了一张回家的票。等到他手上的项目结束时，连景就能回家了。
明面上他虽然一个月没有回家，但实际上加上重生前的那些时间，连景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了。此刻即便是连景，内心也不由有些激动。
“那你怎么来这了？”张正说完这句话后，往旁边坐了坐，给连景让出了位置。
连景也顺势坐了下来，他将张正前面的电脑转过来后，便开始关掉他的抢票页面，打开自己学校的官网。
“你这是做什么？”
张正好奇地凑过来，便看到连景输入自己的学号和密码，然后开始——查起了期末成绩。
是的，在临近过年的时候，A大的期末成绩出了。
连景还是看到班级群里的消息时，才意识到这点。
相较于微信里嚷嚷着“这次期末好难”、“完蛋要挂科”的声音，连景对此表示淡定。
根据他往常的经验，他这些同学的话十句里有八句是不可信的，他们口中所谓的挂科极有可能指的是这次的成绩没有达到他们理想的成绩，而不是真的挂科。
重生前的他深受其害，但是现在嘛……
连景勾了勾嘴角，最近陷入瓶颈的烦闷在这一瞬间好似小时殆尽。
他眨了眨眼睛，鼠标轻轻点击着A大官网。
直到这个时候，张正才恍然发觉面前的连景还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屁孩，这让他来了点兴致：“让我看看，你成绩如何？”
他知道连景成绩不可能会差，但是万一呢……
万一连景翻车了，他还能借此机会好好嘲笑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连景的专业课成绩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一眼望过去，绩点高得吓人，甚至还有一些科目竟然是满分的成绩！
“怎么会是满分啊，你们老师难道不扣你平时分吗？”
“可能是因为我发表了论文吧？”连景仔细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成绩单。给他满分的课程，几乎都同他发表在顶刊上的论文有部分的理论重合，估计这门课的老师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给予他这么高的平时分。
“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学术大佬了。”
张正他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高的分数。
“不会明年见你的时候，你就是研究生了吧？”
“可能，还没想好。”A大有跳级的先例在，远的不说，宴望潮就是跳级成为研究生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下次见到他，他的身份就变为博士了。
“我至少得拿个奖学金，然后再参加个CMC的决赛。”
“哇，连景，你不要脸，就你这程度还参加CMC的决赛，你这不是欺负小朋友？”张正特意压低了声音，语调变得阴阳怪气了起来。
反倒是连景踢了张正一脚笑骂道：“走开。”
连景只在办公区放松一段时间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他还得继续去研究矢量衍射算法的模型。
除此之外，今天还是华制验收成果的日子。
他们的缺陷检测与良率优化算法要同其他实验室进行数据pk了。
等连景回去的时候，便发现他们的实验室里不仅王陆在这里，就连方逾棋也在。他眯着眼，头枕在连景平日里睡的枕头上，连景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他清浅的呼吸声。
这段时间，不只他们累，方逾棋也累。
连景拿了毯子盖在了方逾棋的身上。方逾棋擡头看了他一眼，像是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后，又合上了眼睛。
连景微微怔了一下，全当方逾棋没睡醒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随即他坐在了王陆的电脑面前。
此时此刻王陆的电脑上已经连接了远程会议。所有人坐在一起，听华制宣布他们调用的数据情况。
除了王陆之外，杜明也在里面。
杜明有些疲惫，他们先前的猜想失败了，这让团队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沮丧。这也是为什么，即便连景、王陆两人提出了矢量衍射算法，他们也有些兴致缺缺。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连景他们会成功。
按照之前的流程，他们项目组估计又是在会上垫底的那个。
然而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出头，下一刻，他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实验室名字。
“根据多方实验结果，我们在缺陷检测与良率优化算法上会优先选用的是LJの中小型实验室的算法。”
LJの中小型实验室？
杜明有些茫然，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庄重到极致的行业级会议上竟然能听到这么儿戏的实验室名字，偏偏这么儿戏的实验室名字，他们还有些耳熟。
缺陷检测与良率优化算法，这个算法看起来简单，可正是因为简单，所有实验室都会参与这次角逐。而此刻电脑投屏上“LJの中小型实验室”的字样被排在了方案的首位。
这意味着这个实验室出品的方案压在了其他顶尖实验室的头上。
而这才刚刚开始——
因为下一刻，他又听到了LJの中小型实验室的名字。
第二次是材料优化上，是一个叫做方逾棋组长提交的方案。
第三次则是电路设计上，是连景、张正共同提交的。
原本大家都没有将LJの中小型实验室当一回事，毕竟他们这个行业出现黑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是当这个实验室的名字第二次、第三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个实验室？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而此刻坐在电脑面前的杜明神情不由激动了起来，如果说这个LJの实验室这么有实力的话，那么他们之前所说的矢量衍射算法是不是就是光源掩模协同优化技术的关键！
一想到这个可能，杜明瞬间激动起来。
他想，他的项目有希望了！
值得庆幸的时，矢量衍射算法里面光学是目标，数学是工具，两者可以分开研究，而就在杜明他们开始研究矢量衍射算法关于光学那部分的内容时，连景他们则开始做好回家的准备。
一个星期后，连景坐上了回家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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