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汪梦绮点头,却又补充:“但她已离开武都城,联系不上了。”
“她在七星武府请了五个月长假,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回来了。”叶辰眉头紧锁。
传音符有距离限制,长途通信需驿站接力,而她……竟连一句告别都未留下?七星武府,乃年轻武者争锋之地,修炼时间,贵如黄金。
为何她要请五个月长假?,是闭关?还是……被家族召回,卷入了某种隐秘争斗?他向来不喜欠人情。
太子之助,尚可偿还,只要将来助其登临大统,便是两清。
可白静云……,无声相助,转身离去,如云过无痕。
这份人情,无形无相,却更沉重。
他欠下的,不只是一批材料,而是一颗,未解其意的心。
“若白师姐归来,”叶辰低声道,“请务必通知我。”
“好。”汪梦绮轻应。
叶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纷乱思绪,沉声道:“汪小姐,麻烦您准备一间符文室。”
“我先为这些客户,绘制他们所需的符文符。”
“嗯。”汪梦绮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两天后,深夜。
武都城外,游峰林深处。
夜色如墨,林影森森,唯有天边一弯残月,洒下冷银般的光。
一道青影立于林间空地,身披青衣,背负长枪,正是,叶辰。
他仰头望天,目光沉静如渊。
片刻后,“呼!”两道巨大的黑影,自夜幕中俯冲而下。
翼展四丈,如乌云蔽月。
利爪如钩,鸣声如雷。
正是,神风雕。
这等三级凶兽,日行七八千里,寻常武者见之避退,唯有宗门驯兽师,以音律与真元驯化,方能驾驭。
一只价值二十万两黄金,非金可购,唯权势与机缘可得。
今夜,叶辰将乘此雕,横跨千山,直赴霍罗国天池山。
他翻身而上,坐于灰羽巨雕背上,手握天煞碎星枪,枪身微震,符文已成。
那枚他亲手绘制的“罡”符,已完美融入枪体。
真元凝聚增幅五成。
枪罡附体,一发动,真元化形,枪锋可随念延伸。
理论上,只要真元不竭,枪长便无极限。
以叶辰如今修为,全力催动,枪可延伸十余丈,如龙探爪,撕裂长空。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缓缓自林中走出。
三十许人,劲装束身,背负重剑,面容冷峻,脸上一道蛇形刀疤,自左颊蜿蜒至下颌,如毒蛇盘踞。
他亦翻身跃上另一只神风雕,动作干脆,气息如渊。
通脉巅峰。
甚至,半步后天。
真元精纯,气势如铁,实力远超同阶。
这便是,琴宝轩三日前所派,护他前往天池的护卫。
叶辰心头微震。
派出如此强者,可见此行之重。
有此人在侧,纵然联合商会倾巢而出,也难伤他分毫。
“师兄好。”叶辰拱手行礼,语气恭敬。
那人仅“嗯”了一声,声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准备好了,就走。”夜风拂面,无多余话。
叶辰本想询问姓名,探知天池局势,可对方明显无意多言,他只能作罢。
这人,如一把藏于鞘中的刀,锋芒未露,却已令人胆寒。
那人忽然抬手,唇间吐出一道奇异口哨,音调古怪,如蛇嘶,如风啸。
两只神风雕闻声而动,双翼猛震,“轰!”冲天而起。
翅膀拍击空气,如战鼓雷鸣。
刹那间,狂风扑面,气流如刀,吹得叶辰衣袍猎猎作响,几乎睁不开眼。
他立刻运转真元,在身前凝出一道风罩,隔绝气流,稳住身形。
目光前望,只见那名护卫背影如山,端坐雕背,纹丝不动,仿佛与巨雕融为一体。
他在思索。
此刻离开七星武府,实为险棋。
若行踪保密,尚可周全;可一旦泄露,杀机四伏。
欧阳百荣不会放过他,那个半步后天的杀手,更不会让他活着抵达天池。
“琴府主……”他心中低语,“你可信?”按理说,若他真要害我,早在武府内便可动手,何必费尽心力,为我争天池机缘?初见之时,他身具正气,气度如松。
古语有云:心正则艺精,心邪则道崩。
能在琴道登峰造极者,多为君子。
可……,这世道,岂有绝对?或许,我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枚棋,一场豪赌中的赌注?他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
唯有,自强。
唯有,活着回来。
两只神风雕,如夜中流星,划破长空,一飞便是一天一夜。
途中仅歇息不足两时辰,其余时间,全速疾驰。
八千余里,已被甩在身后。
,随着神风雕不断南飞,大地渐趋荒凉。
山岭嶙峋,林木稀疏,偶有瘴气升腾,如鬼魅吐息。
这里已是天武国南部边缘,毗邻南疆蛮荒,人迹罕至,凶兽横行,死者埋骨,无人问津。
叶辰眉头微皱,目光扫过脚下地形:“为何不直飞霍罗国?”神风雕本可沿北线平原疾驰,却偏偏绕道南境荒原,虽只多出半日路程,但此地……,太适合,杀人抛尸了。
他心头忽地一沉,一股不祥预感如毒蛇缠心。
风在耳畔呼啸,可他却感到,寒意刺骨。
他立刻收敛心神,悄然沟通体内邪神种子,雷火之力在经脉中缓缓涌动,紫电赤焰交织,如蛰伏的凶兽,只待一声令下,便焚天灭地。
有此底牌,他心稍安。
就在此时。
一股杀意,如冰针刺骨,突然自前方袭来。
叶辰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那名“护卫”骑在前雕之上,背影依旧挺拔,可那一身真元波动中,竟隐隐透出,杀机。
而这杀意,正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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