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传来一声悠长而凄厉的狼嚎,在山谷间回荡。
冼丕臼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掩上柴门,结束这又一个乏味而冰冷的夜晚。
就在这时,他若有所觉,猛地再次抬头望向夜空。
只见东南方向的天际,一道极其微弱的流光,拖着细长的尾痕,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轨迹摇曳着,像风中残烛,忽明忽暗,划破沉沉的夜幕。
那光芒……不像流星,反而像……
他还未想明白,那流光便猛地一颤,骤然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股莫名的心悸攥住了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牵引感,来自东南方那片黑黢黢的、野兽盘踞的密林深处。
仿佛有什么东西,坠落在了那里。
夜风吹过,带来远山草木的呜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冼丕臼站在门口,瘦削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长。他望着那片吞噬了一切光亮的黑暗山林,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泛起一丝极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他静静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缓缓掩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柴门,将一切异样都关在了门外。
夜,重归寂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某种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命运的齿轮,就在这个平凡的夜晚,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却至关重要的——
咔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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