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丕臼心脏猛地一缩。这件事当时只有刘峪和李师叔知晓,刘峪并未声张,李师叔更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怎会传到内门执法堂弟子耳中?
是巧合?还是……
他稳住心神,依旧平静道:“师兄明鉴。当日确是地火有细微波动,弟子情急之下,微调了丙戊两处辅助符文稳定火势,事后已向刘峪师兄请罪。幸得李师叔回炉及时,并未造成损失,反成丹九颗上品。此事刘峪师兄可作证。”
他不卑不亢,将事情经过清晰道出,并点出了成丹结果和证人。
那跟班弟子被噎了一下,一时语塞。
李姓弟子眼睛微眯,盯着冼丕臼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没出事便好。丹堂重地,规矩森严,以后切记谨言慎行,莫要仗着有点小聪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语气放缓,却带着更深的警告意味。
“弟子谨记师兄教诲。”冼丕臼躬身应道。
李姓弟子似乎没了兴致,又随意盘查了几句丹药发放的账目,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份例照常发放。轮到冼丕臼时,执事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三块黯淡的下品灵石和一瓶三颗最基础的蕴灵丹。
握着那微薄的份例,冼丕臼却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身上,有探究,有怜悯,有冷漠。
他沉默地收起灵石丹药,转身离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却并未放松。
执法堂的突然关注,绝非偶然。那李姓弟子看似是针对所有新弟子,但最终焦点却精准地落在了自己身上。还有地火符文那件事……
是有人故意透露?还是执法堂一直在暗中监视丹堂,尤其是……监视他?
暗影阁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似乎已经渗透到了这青云宗内?
他抬头望了望青云宗上空那看似澄澈的天穹,只觉得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必须更加小心了。
而与此同时,青云宗山门外数十里处,那个曾经短暂停留过的隐秘山谷中。
两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般悄然浮现。
“目标已进入青云宗丹堂,成为记名弟子。深居简出,极少与他人交往。”一人沙哑道。
“青云宗……倒是找了个乌龟壳。”另一人声音冰冷,“执法堂那边试探过了?”
“试探过了,那小子应对得滴水不漏。青云宗内部似乎也对此子有些争议,暂时只是观察。”
“哼,观察?那就让他们慢慢观察。我们等不了那么久。”声音冰冷者沉吟片刻,“‘那东西’……有反应吗?”
“偶尔有极其微弱的波动,指向青云宗方向,但无法精确定位,似乎被什么力量干扰或屏蔽了。”
“继续盯着。宗门大比将近,各方势力汇聚,总有松懈的时候。伺机……潜入,或者,引蛇出洞。”
黑影低语几句,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山风呼啸,吹过寂静的山谷,只留下冰冷的杀意,无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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