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陵都丰氏的儿子,丰朗。”越斐然同样低声回答她,“在陵都不算一流世家,但严家不是倒了么?据说金明跟那边商量过了,丰氏愿意举族迁至金明,来补严家的空。你可以把他当未来的严泮看。”
“…怪不得!”怪不得周围人都一副不敢得罪他的样子。诶呀,真是可气,才打倒了一个,又来一个!虽然这丰朗看起来气质比严泮好不少,但杜玉书还是不大喜欢他。
说话间,他们陆续进了琉璃楼内。果然,因这特殊的材质和构造,琉璃楼聚光聚热,里头比外头暖和不少,为了防止人多后炎热,甚至每个座位旁还有沉瓜浮果的冰鉴,杜玉书坐下就捞了个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吃,酸甜多汁。
杜玉书一面是对那个丰朗本人有些好奇,一面是觉得就看他刚才那抢先走进去的架势,便似个要显眼的。果然,她目光观察一圈,就看到了早早进来落座的丰朗,很是不客气地坐在了最前头的位置。
这丰朗倒是人如其名,长得挺丰神俊朗的,一看就是有钱有闲的公子哥,正春风满面地微笑注视上首的方向——那是花魁的位置,面向所有宾客,现在还没有人,只有两侧拉开的纱幔在微风中悄然拂动。
杜玉书注意到这里的熏香味道也很像荷花,但十分浓烈,可能是香料配不出荷花的清淡味儿。
桌上已经摆了凉菜,杜玉书也参加过一点儿宴会,知道这些凉菜就是开宴前的零嘴儿。但她左右看看,除了她以外,没人动筷子,越斐然在喝茶,其他人的则专心致志盯着主座的方向,像要用自己的目光在那儿抠出一个花魁的像来。
杜玉书不管了,她偷摸的开吃了。等面前那碟蜜煎樱桃见了底,忽然听到一阵骚动,杜玉书抬头,果然,主座上来人了。
首先上来的是一个侍卫,杜玉书一开始甚至觉得她是花魁本人,因为相貌也很不俗,很英挺,如果香浅云深的花魁实际上是操持整个产业的东家,那么她不符合常见的花魁模样也是很正常的。但杜玉书旋即就发现这人的衣着打扮太简单了,比起花魁,更像个侍卫。
果然,这侍卫没在主座上停留,而是站在另一边,把本就收拢了的纱幔再提起来一点,方便真正的主人走入。
那花魁终于露了面。一转过来,确实是一张漂亮的脸。杜玉书不能说多么惊艳,她出来这几个月也见了不少漂亮的男男女女,但这位花魁的相貌还是给了她很深的印象,那是一种你看一眼就能记得清清楚楚的相貌,而且是一种你即便不喜欢她也无法从她脸上挑出一丝瑕疵的相貌。无论怎么说,确实是美,杜玉书一口果子含在嘴里都忘吞了。
花魁落座,就有盛装打扮的女孩儿抱上一把琴,放在早就备好的琴案上。在宴会开始之前,花魁会抚琴,据说香浅云深的花魁一曲千金不换。
这个叫指冷的花魁没有立刻开始。先等那小女孩在她右手边点了一炉香,而后另一个小女孩又捧上来一铜盆的清水,指冷向着铜盆那一侧抬起双手,原先那个开路的侍卫把她双手的纱袖往上拉了一截,露出白皙的手腕。
杜玉书发现指冷双手戴着三副镯子。先是玉镯,而后金镯,中间一条细细的朱砂镯,隔开金玉。一双手六个镯子。杜玉书这么远远看着,都能看出这六只镯子每一只单拎出来都价值不菲。
去读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