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荔回到自己的房间不久,她师妹百清就过来叫她,面有忧色,“师父回来了,师姐,咱们得去拜见一下。”
她们的师父叶飞白,这段时间不在城主府里,如今终于回来了。叶荔参加了濯缨大会,还晋了级,名次极佳,照理说是一件好事,值得向师父禀报,但她很忧心。
叶飞白收的弟子不多,叶荔论辈分是最长的一个,她个子还没饭桌高的时候就被叶飞白带回来收养授业,资质不错,又刻苦,武功一直领先师弟师妹们很多,按照常理,她应该继承叶飞白的衣钵。
可她自己、包括师门甚至于城主府所有人,都知道叶飞白其实不太喜欢她。抑或是说,不太满意她。叶飞白既出于叶荔的表现,不得不把她当作衣钵传人培养,但又不愿意像其他师父一样给自己的大弟子铺路。叶荔不得不用濯缨大会来证明自己。
如果只为入围,她大可不必这么紧张,但她准备了这么久,一时片刻都不敢耽搁,为的是拿魁首……
结果出来了,魁首不是她。加上明日的复赛,魁首依然未必是她。叶荔对杜玉书并无不服,但这个结果,拿给师父看,是不够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镜整理了一下衣物,对百清道:“走吧,叫上梓玉。”
果然,她们一行三人才刚进师父房中,师父就开始无视她。
叶飞白坐在正中,两边围绕着她的十几个弟子。这数量,对一个城主府的长老来说是很少的,但站在屋子里,也很热闹了。其他人好像也正等着叶荔过来,他们跟叶荔打招呼,“师姐。”
叶荔朝他们点点头,在叶飞白面前站着,“师父。”
叶飞白就像没看见她,跟身边另外几个徒弟有说有笑,甚至还调侃了梓玉和百清几句,“看看,你们两个还不知道用功,今年濯缨大会又是走了个过场就回来了。今年还能说自己年纪小,再过三年还能说自己年纪小吗?”
她用一种非常慈爱的口吻,但因为不是对着叶荔说的,所以还是让叶荔十分痛苦。
梓玉最直脾气,她说:“师父,我们虽然不争气,大师姐争气呀!她这回不仅入围晋级了,还是第二名呢!”
百清本来想提醒她别说话,但没来得及。
叶飞白冷笑道:“那魁首是谁呢?”
梓玉一下就满脸的不痛快,“你快别提了师父!那个小丫头片子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等明天复赛,师姐一定把她打得下不来台!”
“是吗?”叶飞白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今天第一次把目光瞥到了叶荔身上,“你明天可以把她打得下不来台吗?”
叶荔紧张地咽了咽,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她刚鼓足了勇气要开口,叶飞白就打断了她,“好了,为师也不要求你这么争气,你只要明天能是魁首,为师就很满意了,怎么样,你可以做到吗?”
叶荔鼓足的勇气一下子就泄了劲。
“我不一定可以,师父。”尽管十分痛苦,但她还是决定诚实,“杜玉书年纪虽小,但天赋异禀,又有智谋,徒儿……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赢她。”
梓玉不可置信,“师姐,你说什么呢!那丫头分明是投机取巧才做了魁首的,你怎么会打不过她呢?!”
师妹年纪小,没有涉身其中,她不懂,但叶荔懂,杜玉书是怎么擒住梅世珍的,她看得一清二楚,杜玉书不光和同伴配合得天衣无缝,她自己的武功也绝对不容小觑。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这么短的时间里,杜玉书几乎跟她印象里那个吵嘴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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