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书呸的一口啐在了他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先签字据！”
老头抹了一把脸，难以置信，翡有恒在他震怒之前隔开了他跟杜玉书，对翡石道：“去取笔墨来。”
翡石捧来笔墨纸，杜玉书提笔写就一张字据，画押，“就不一式两份了，放在翡城主这里，以防你们今后抵赖。你，还有杜崇白，通通签字画押。”
这个长老在门中就十分厌恶杜玉书，现在她彻底没了门规约束不说，还破罐子破摔起来，不仅当众让他受了唾面之辱，还对他们这些长辈指名道姓呼来喝去。但偏偏翡有恒站在这里，继续跟杜玉书纠缠下去，只怕就算给了她教训，也只会让决一剑氏更加面上无光。他硬生生忍了。杜崇白也过来按了手印。这二位今日也算尝到了忍辱负重的滋味。
翡石把字据给翡有恒和杜玉书过目，而后收了起来，全场的目光再次凝注到杜玉书身上，她从翡有恒身后走出，不无挑衅地道：“你们决一剑氏的人黑白不分，我不服你们的规矩，你们也没资格评判我的对错。今日我杜玉书在此自废武功，你们记住了，是我要跟你们撇清关系，不是你们在用那狗屁的门规处置我！”
说罢，她自己一掌按上丹田，蓄力一震，无声间周身内力溃毁，真气倒行，丹田复归沉寂。散功之痛，是嘴硬也没法扛过去的，杜玉书扑通一声坐倒，这一息功夫，她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体还没有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脱力，有种连手指都使唤不了的感觉。
翡有恒到她身边半跪下来，握住她一只手查探，果然，内力空空，丹田也伤了。
废武功，可以不损伤经脉，但不可能不毁坏丹田，一般废过一次武功的人，这辈子就算能有机会再习武，成就也不会很高了。翡有恒觉得可惜，摇了摇头，对杜崇白他们道：“她已经自废武功了，二位长老，今日之事可以作罢了吧？”
那二人对视一眼，最后由最熟悉杜玉书功法的杜崇白上前确认杜玉书的状况，他拿了拿杜玉书的脉，确定翡有恒也没有袒护，杜玉书的功力一丝都不剩了，丹田也一团死气凝滞。他这才放心，五味杂陈地松开手，起身时，杜玉书掀起眼皮，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额头上的冷汗汇成珠流下来压在眼皮上，她一抬眼就掉了，汗珠后面的那个眼神看在杜崇白眼里，简直有几分阴狠。杜崇白很不舒服，气愤之余还有点不祥的预感。杜玉书好歹也是他养大的，要说毫无感情不可能，但当他看到杜玉书此刻满怀恶意的眼神，心里对杜玉书就只剩下了戒备和后悔，后悔自己没在十三年前就把她杀死在襁褓中！
杜崇白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当年错误的决定，一下老了好多岁，他也点点头，示意杜玉书确实已经自废武功，没有猫腻。
决一剑氏这一行人都暂时放了心，刚准备走，又发生了点变化。
越斐然终于站了起来，走到杜玉书身边，拍拍她后背，“怎么样？”
“还好。”
越斐然伸手把杜玉书从地上拉起来，翡有恒也随之起身。
接着，台上几乎所有人都听见越斐然问了杜玉书一句话：
“那你想让他们活着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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