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小孩当然是不至于的。
血子观音不仅修炼魔功,还以医道见长。她钻研医道的方式,也是妥妥的邪魔外道,当年金光明被剿灭的时候,她正在钻研幼儿的身体构造,尝试改动婴儿的经脉。
他们四处掳掠孩童,掳回来不是在洗婴台上被开膛破腹,就是被药死,金光明内婴尸遍地。这也是金光明被声讨的罪名之一,杜玉书早有耳闻,但亲耳从殷红汐口中听到,还是比在纸上看到要瘆人太多了。
原本因为殷红汐的关系,杜玉书对血子观音保留几分好感,但现在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一个能以一己之力创建起金光明的人,能是什么易与之辈?殷红汐是个例外,或许她就是那么对血子观音的胃口,或许血子观音捡到她的那天心情就是有那么好,总之,血子观音对殷红汐有多和蔼,对其他人就有多残酷。
杜玉书皱了皱眉头。
“你的意思是,我是被金光明掳掠的婴儿之一,跟金光明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我不光不是魔教余孽,我还是个受害者。”
“没错。”殷红汐脸上露出一抹讥笑,杜玉书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接着道:“而且我们教主特别喜欢掳掠些所谓正道武林出身的孩子,真是平民百姓家的,她反而不是那么感兴趣。你不光跟金光明没关系,说不定还曾经是哪个名门大族里的小辈呢。要是没有被我们掳来,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好过很多很多。”
“至于杜崇白,他倒也没有说谎,当时蟠龙山地宫被围,确实有护法抱了个洗婴台的孩子冲出去。倒也没别的原因,只是教主当时快四十岁了,江湖上长久以来针对她的艳闻不断,那帮老东西想必都觉得她身边肯定有很多男人,说不准还有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让护法抱个婴儿突围,一来分散敌军,二来也能耍他们一耍。虽然最后教主还是死了,但她开的这个玩笑,倒是让我看到了成果。”
殷红汐说这些话时,并没有正眼看杜玉书,她看似心情颇好地捋着自己的头发,目光低低落在发绺上,唇角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意。
杜玉书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是在看不起杜玉书,顺便,还想乱一下杜玉书的心。
杜玉书气笑了。
“你有话可以直说,犯不着这样。”杜玉书还算冷静,但语气也没前头那么好了,“我知道你仇恨他们,但现在中原武林的天下就是他们的天下,金光明已经散了,血子宫和苦厄宫也各有打算,不见得会戮力同心了。你现在想报仇,心思就不能太死。等我要办的事办成,在中原武林站稳了脚跟,我就可以一步步走上去,见到你真正的仇人。”
“然后还不是被他收买。”殷红汐冷笑,“你已经心向着他们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我的心只向着自己人。”杜玉书淡淡道:“至于谁是自己人,也是我自己说了算。你现在就是自己人,我不会骗你。而且越斐然她也要查谢氏案,灭谢氏的人和灭金光明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越斐然,哪怕是为了道义,我也会收拾他的。但前提是,我得站在跟他相当的地位上。”
殷红汐心里到底认没认同杜玉书,不好说,但她沉默了一会儿,道:“说你的事。”
杜玉书知道这下稳了,立刻把情报网的事和慕容琅的病况再仔细跟她说了一遍。前者殷红汐只要知情就可以了,重要的还是慕容琅的腿。殷红汐想了想,还没说可不可以治,先问了杜玉书一个问题:
“你现在就治好她,不怕她以后反水吗?”
杜玉书笑了笑,“这倒也是个问题。不过这慕容家两姊妹都不是好拿捏的,我若有心拖着,只怕她宁可不治,也不会让我好过。”
这不算杜玉书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慕容琅和慕容琤的行事作风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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