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想我是一直亏欠着她,不管是在哪里,我都能够想起那段错过的日子,这一生中最宝贵的时间,同时也是最艰辛的日子,往后的日子我都是在补偿,赎求自己错失的生活”。
当文青在厨房里做着要带去医院的煲汤时,大叔站在小家伙的手推车边,挑逗着笑脸,可是能看出来一脸的凝重。
文青回过头来看着,大叔是从医院回来的,文青特意从菜市场买回来大补的汤料,正熬着要给阿姨带去的汤。
“为什么你们的感情依旧保持的如此新鲜”,文青记得自己刚刚是这样问的,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她的心里早产生了疑问。
刚才大叔说的话文青并没有完全理解,只是她能听出两人最重要的时间并没有在一起,大叔对这件事情一直留着歉意,长长的亏欠一直伴随着大叔的生活。
文青看着从高压锅的排气孔里冒出来的热气,急促的膨胀着,却无法肆意的释放。
三十几年前,我们俩刚好二十多岁,所谓的青梅竹马,正是我们当时的样子,知识没有几个月就被迫分开,而那一次分开就整整两年,没有任何的音信。
当时正值知识分子下乡劳作改造,我被带到了离家很远的地方,她留在原来的家里。当时的管制非常严格,所有来往的信件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我写过很多信回家,但是一直没有等来她的回信,久而久之,当我换了好几个地方之后,我觉得一切都变的渺茫。
时间在越来越淡的期望中熬出了头,整整三年的时间,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失望了。
可是当我摸索着回家时,我看到了她,憔悴的面庞和虚弱的身子,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我迟疑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牵着小男孩走过来,放到我的手‘看,爸爸回来了’,我当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握着小家伙的手,他的手很小,我难以忘怀,我抱起了他,一个劲的亲着他的小脸。
这一切我都清楚了,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了,我看着她转过身跑回屋子里,我在门外能听到她的哭声。
后来我才知道,我写过的信没有一封邮寄到这里,而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我的位置。
三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撑着。努力的将孩子生下来,然后一边工作一边照顾,这中间的痛苦和艰难只有她知道,但我也能够想象得到。
后面的几十年,我一直把这段事情记在心里,我希望能够补偿我未曾参与的,而是她在孤独困境中坚持相信的日子,我愿用我的余生带给她快乐和爱,作为孩子的母亲,更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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