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敏疑把啃完的竹签随手扔在空餐盘上,“你讲点道理,当时我也有情绪,我也误会了,也难过着。”
“噢,”陈裕菀想了想,“也是。”
“所以现在好点了吗?”他又问。
陈裕菀顿时喜笑颜开,朝柠檬茶伸出手,褚敏疑顺着她手臂看过去,接受了示意,将玻璃壶递给她。
陈裕菀接过,起身绕到另一边,郑重其事地给他添满,然后把自己这一杯也添满。
她坐回椅子上,举起了杯子,“领导,敬您一杯。”
褚敏疑哼笑了声,陪她举了杯。
而后一饮而尽。
所以她为什么脸红呢,那个时候?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
所以这家看起来热闹但是有很潦草的烧烤摊的柠檬茶好不好喝,烤肉和炒粉好不好吃,也不重要了,陈裕菀想。
她很满意褚敏疑的每一句回答,她要的不过是这些。
这些可以舒缓甚至愉悦她。
夜宵过后十二点,陈裕菀已经困得不行,褚敏疑拉着她在公园里散了二十分钟步,才放她回去。
“吃过还是走一走。”他说。
想起自己回回吃完就往沙发上靠或者往床头赖,陈裕菀觉得自己的生活习惯真是差极了。
她不由得瞥了两眼褚敏疑的腰。
没看过,但有点好奇了。
走出公园,灯光亮了许多,行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过,街上那些窗框里,还残留白天的气息。
陈裕菀跟褚敏疑并排走在斑马线上,心想,噢,陈裕菀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领导,您什么时候回剑州呀?”她追上去问。
褚敏疑垂眸。
她那一双眼睛有时候会说话。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这个时候才成为他认定了的真理。
他一眼能懂她在想什么,“培训明天下午什么时候结束?”
“五点。”
“我在地库等你,你到时候就找这辆车。”
“那要是陈思锴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先不回他消息,等我们到剑州了,再告诉他,”褚敏疑拉门的手顿了一下,“就告诉他,你坐我的车回去了。”
他沉思的神色保持了几秒钟,缓缓松了下来。
陈裕菀点点头。
她的目标只是不得罪甚至只是不过分得罪陈思锴,解释清楚自己没注意消息,就算他心里不爽也没有任何证据。
告诉他坐褚敏疑的车回去,就是告诉他,跟前领导就是关系更好。至于是什么关系,看褚敏疑的意思——
让他去猜。
他认为是什么都好。
是重要的徒弟,还是谣传中另外一种隐晦的关系,都由他自己判断,但不论哪种,褚敏疑都会是陈裕菀的保护伞。
陈思锴就算之后要抹黑两个人,也要顾及到一个问题:是他先急不可耐向陈裕菀伸出橄榄枝的。
陈裕菀完全可以解释自己不想跟陈思锴一辆车所以才跟褚敏疑走的。
往事昭昭,流言纷纷,大家又会信谁呢?
车上,陈裕菀困意稍稍褪去了几分,她看向驾驶座上一派疏慢的褚敏疑,此刻的领导竟有了几分少年意气。
啧。
她忽然响起于麟文曾经对她说的话,他说她怎么斗得过这群老狐貍。
挺不可思议的,陈裕菀觉得,褚敏疑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心中的成算多得真到了老谋深算的地步。
“陈裕菀,”他突然喊她全名,偏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你又看着我想什么?”
陈裕菀:“……”又被发现了。
“我只是在思考,您怎么这么多主意,在思考,等我像您一样也工作了这么多年,会不会也像您一样,拥有看待问题的毒辣眼光、分析问题的清晰思路、和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
“思考得不多,但马屁拍得漂亮。”
陈裕菀也不跟他杠了,本来就是拍马屁,她笑道:“是吧?”
褚敏疑呵了一声,“可你这样盯着我怎么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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