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脑海只有三个字:签个屁。
“裕菀?”
“裕菀?”
陈裕菀擡头朝柜台里边看进去,周晓赫示意她看客户,“带客户签个名字。”
她颔首走到客户身边,指着设备上画了很浅的一道横线对客户说:“您在这儿签自己名字,写整齐点儿。”
客户办好定期,陈裕菀给他送了一袋大米,忘了叫他帮忙签个字。
下午天气热,网点没什么客户来,周晓赫从柜台出来休息,“终于给爷休息会儿了,这一整天遇到的不是耳聋就是说话带口音,这柜真不是人坐的。”
陈裕菀瞧着前头,一时没说话。
她今天状态特别不对,接待客户倒还好些,静下来时——就如同刚刚,没她什么事,她只需要陪同时,她就开始疯狂走神。
他提高了音量问:“陈裕菀,你发什么呆啊?上午开始就这样。”
陈裕菀回过神来,“啊?”
周晓赫上下打量她:“你跟沈东桓吵架了?这么心不在焉的。”
陈裕菀:“我说很多遍了,我跟他就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虽然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与其说财会部不能没有沈东桓,倒不如说钱浅不能没有沈东桓,接手沈东桓全部工作的一半以后,钱浅真可谓生不如死,有时候周末都要加班,耽误了跟蒋毓然的约会。
上周,她在财会部一连磨了老总四五天,老总终于还是找了曹遇致说情,让沈东桓回了财会部。
钱浅骂她不识货。然后没两天又夸她有先见之明,沈东桓这人嘴真的坏,不适合谈恋爱。
陈裕菀说:“嗯。”
周晓赫说:“别生气别生气,都是他们乱传,有鼻子有眼的,我就当真了嘛。”
陈裕菀看了一眼时间,时针指向“4”和“5”之间,而分针已经压在“5”和“6”之间。
“梓芃姐去分行开会,这会儿还没回来?”
周晓赫道:“她你还不了解,就算是开完了,还得在那跟人唠嗑几个小时,不到下班不回来。”
“总行那边刚开完年终冲刺的部署会议,分行今天开这个会时间长点也正常吧?”
“应该不会,我听说褚行最后一个发言,”周晓赫说,“褚行最后发言的话,肯定会发话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的。”
褚敏疑还真是美名远扬,就连对私最少在分行走动的柜员都知道他什么样的人。陈裕菀默了默。
周晓赫今天这一趟出来,像是专为她来的,“哎,晚上有什么事儿吗?”
周晓赫:“没啊。怎么了?请客呀。”
信用卡第一名拿了奖励,几乎是她自己的成果,所以没有请客的必要。
但总分第一,算是城西这些人不得已推她上去的。
该花的钱还是要花。
她说:“请客有临时通知的么?我是想问下,你要是没其他事儿,要不今晚上帮我送个钞?”
她补充道:“我有点事儿要办,咱们俩换一下,你下次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我帮你接钞,也帮你送。”
周晓赫道:“我就喜欢你这人,局气。”
陈裕菀看时间差不多,回休息室里收拾了包就往分行赶。
时间刚刚好,她到时,一大批人从分行大楼的门口鱼贯而出,她绕过前门,从后门地库的入口进去,褚敏疑的车正停在专用车位上。
洗得真是干净,黑得泛着白光。
如同他们这一批行领导,沐猴而冠,道貌岸然。
她坐在车上等着他,越等心里越烦躁,可又不能一走了之。
人力管人事调动的清艳姐告诉她:“一般没有褚行的点头,对公条线的人员不会变动的。”
她说:“据我所知,褚行连线会议的时候,确实提到人员调动。”
可他明明知道她一门心思要去做零售啊,而且现在也算是走上正轨了。
于麟文那像极了呢喃的一句“贼心不死”在她脑海里越发根深蒂固起来。
……
褚敏疑在总行开了许久的会,顺便跟温难御聊了聊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安排——算是一个不情之请。
积压了一些工作,今天回分行开完大会后,不得已加了三个小时的班。
近十点下楼,不想在地库里看见那姑娘窝在小电车上,不知跟谁聊天,啪啪打字,模样严肃。
正对上视线,她突然收了手机,大步朝他走过来,“这么晚怎么还——”
啪!
清脆的响刺破地下车库微凉的空气。
他偏着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刚高兴过头,竟忘了“意外”是一个中性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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