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晚饭后，盛宁终于回到了总部，开了一个冗长的会，再见佘余时已经深夜了。
佘余觉得盛宁还要忙很多事，没必要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但见了盛宁拿去给他的东西后，他明白了盛宁的用意。
盛宁给他的是佘亦舟和余曼生前的所有资料和部分所有物。
“这些，不应该在您去研究院沟通后都销毁了吗？”佘余放缓声调，看着面前的东西，语气里依然难掩激动。
“给你看过了再销毁吧。”盛宁说着，忆及往事，“以前在先锋队，你不也经常自己偷偷处理废弃物么。”
听了这话，佘余有些反应不及，他不自觉得摸了摸后脑勺的控制器：“那我一会儿看完，也把东西都处理了。”
“别勉强，你要是不想看......”
“谢谢盛叔叔为我考虑的一切。”佘余由衷地感谢道。
看着佘余的模样，盛宁再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了：“这些表面的资料，先锋队已经悉数从研究院拿走，包括所有你和S1号的文件。研究院也承诺，绝不对外放出任何已知的有关你的信息。但抑制器不管有没有先锋队的协助，那属于研究院的合规运作，不会暂停。毕竟当初你父母是研究院的成员，他们的研究方向或许出错，导致了S1号的身上的失误，但这个研究理念还未分明对错，外界支持的声音也不少，所以这一条经过多方考量，先锋队没有阻止，毕竟，你还没有给到更多人你是值得相信的证据。”
“我明白。”佘余低声应答。
“过几天研究院会安排人过来接你，去到那边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还是遵循安排，如果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在合理范围内。”盛宁隐晦的提醒，佘余听出了他的意思。
不合理就不遵循安排，可以找先锋队救命，他懂。
“好，我会配合。”佘余说，“只不过我去了研究院，S1号那边可能就不太安定了。叔叔现在同化程度已经很高了，精神状况也越来越糟糕。如果可以，我去研究院时可以像先锋队这样和外界一直保持联络吗？必要时，我需要安抚他，他也需要时刻知道我是否安全。”
这个盛宁自然答应。
这些日子，露西和甘松一直往来灰色阶梯，只为了和佘余保持联络。佘亦烈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佘余也只能让他们有事第一时间联络自己。
盛宁离开了，佘余让自己镇定了许久，这才鼓起勇气翻看起了那些资料。
和先前盛安姝给他看的不一样，盛宁带来的这些资料，是佘亦舟和余曼从出生到逃离研究院的所有文字资料和相关图片。而生前物件中，大到研究员制服，小到磨损的记号笔，只要在研究院使用过的，都保留着。
佘余没想到研究院保存的这么完整，他都忍不住感慨，但凡自己是个感性一些的人，为了找这些东西，说不定真的会和研究院拼命。
文字资料快要翻看完时，佘余发现了一张和其他纸质资料不同的纸张，上面写着日期，看着像是日记的某一页。
「因子纪年xxx年12月10日大雪
预产期就在下周了，曼曼紧张得很，已经很多天没睡好觉了。小家伙一切都好，怎么安慰她都没用，只能用别的转移她的主意力。但能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她依然焦虑得不行。今天刚去看过阿烈，连阿烈的安慰都没用，搞得我也紧张了，写着的当下，她也正在抱怨自己失眠呢。
这段再写时已经一小时后了，曼曼成功入睡。我俩还没考虑小家伙的名字呢，本想着等他来到这个世上再说的，今晚为了哄曼曼就提前了，但愿小家伙不会记我的仇。
字典上翻了半天毫无头绪，曼曼说很多孩子的名字都用父母的姓氏然后加上喜欢的字，我觉得可行，但谁前谁后这个重大问题我俩发生了争执。最后，我石头剪刀布胜出，决定了佘字在前，曼曼气得倒头就睡，没想到一下就睡着了，剩我一个人考虑‘佘余’后面加什么字。
加什么字好呢？要不就这样吧，以后小家伙要是不喜欢，想改什么名字都可以。」
...
纸张泛着陈旧的黄，笔记也有些褪色，佘余看着内容，觉察出这是父亲的日记内容，是自己出生前的某一页。
翻找了那堆资料物件，没有日记本的存在，佘余捧起那张日记残页，惊觉这张纸的存在不像是散落在外很久的模样。
倒像是刚从合闭已久的书册中拆除的那般，虽然陈旧泛黄，但久未问世，纸张甚至都没有脆化的那么厉害。
佘余不知道盛宁有没有翻看这些资料，或许知道了也把这些原封不动拿给他看？
如果这张残页是研究院故意放的呢......总不可能是交给先锋队时，从日记本中掉落了一页。
警报声响起，佘余化出一大堆小黑团子出来处理面前的旧东西。
守在门外的队员都拉开武器保险了，屋内的防御性武器也齐齐瞄准了佘余。但他一脸平常，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小黑团子吃东西。
脑后的控制器在警报声响起时就发挥了作用，但佘余早就习惯了，只是煞白着一张脸坐在旁边。破败因子们真切的感受到佘余在受苦，活跃性大大降低，只是受了佘余的命令出现而已。
佘余也是无奈，现在他情绪起伏大，不然该和以往一样安安静静的让小唧仔们出来了。
由于事先也被打过预防针，看守的队员们只是紧盯着佘余的一举一动，没有过度防卫。而房间里的警报声响了没几下也就停了，防御性的武器是完全自主的，现在也全部回归原位。
但满地的小黑团子吃着东西可不含糊。
侧面证明了它们毫无威胁性。
甚至一点红酚都没出现，这是因子活跃度低下的表现。
佘余心里很乱，但也没忘记给小唧仔们善后。他有些虚弱的起身，四处寻找什么。无果后，走向门口还瞄准着他的队员。
队员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按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在用力了。
“有袋子之类的么？装灰石。”佘余比划着，丝毫不在意对准他的枪口。
“有、有的！”一个队员立马回答，然后去旁边拿出盛宁之前安排好的包装袋......终于知道盛总指挥特地安排多给佘余准备些袋子的用意了。
“以后可以拜托大家都送点垃圾过来么？破败因子们饿了要吃。”佘余问。
“有安排的！只要你想，额，想喂它们的时候说一声就行。”另一个队员赶忙回复。
“哦，这样安排的呀。”佘余脸上的血色还没回复，他恍然大悟地笑笑，“我还以为白天是你们忘记送过来呢，这下知道啦。麻烦大家收拾了，我有些不舒服，先睡啦，晚安。”
控制器疼痛警告的后劲还在，佘余弯腰或者活动四肢，脑袋都像要炸开似的，也只能麻烦他们收拾了。
佘余在床上躺下，背朝外蜷缩着。看守的队员们警惕地看着满地的破败因子吃完，晃荡出一地的灰石后，缓缓回拢到佘余身体中。
队员们看得出佘余真的在难受，确认破败因子们彻底不见后，尽量悄声进入房间收走灰石，然后继续守在房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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