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如果当时那个玉坠没有落在井盖旁边,说不定那天她也会掉进猎人的陷阱里。
感谢老祖宗,感谢玄学。
她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背上包,动身前往车站。
迦南寺位于花城临界的郊区,在偏僻幽静的越山上,只有特定的大巴才能进山,私家车只能停在山脚下,所以开车去的话反而还不太方便。
林鹿和游俞约好了在花城汽车站碰面。至于傅正清和幼幼嘛,临时突然说晚些到,让他们俩先过去。
林鹿到车站时,游俞正站在露天的候车站牌那儿看牌子上贴的小广告,他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黑色冲锋衣上都蒙着薄薄一层雾霜。
游俞很少穿暗色的衣服,黑色冲锋衣衬得他的脸越发白皙,从侧面看,蓬松柔软的刘海微微遮住他的眼皮。
林鹿才意识到,她好像从没见过游俞不笑的样子,原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轮廓看起来是这样冷峻疏离,还带着难以靠近的陌生。
她顿住脚步。
没过几秒,游俞从站牌上移开视线,只是余光一瞥,“小鹿雷达探测仪”就瞬间亮起了红灯,他像一只快乐小狗笑着奔向林鹿,“小鹿!你来啦!”
冰雪刹那消融,化作氤氲的云雾。
林鹿心里那股奇怪的情愫也随之弥散,对嘛,这才是她认识的小俞。
两人并肩站在候车指示牌旁边,因为时间还早,车站里的人并不多,去往越山那条线的乘客更是寥寥无几。
林鹿一边看着电子屏上的发车时间,一边随口问:“你以前听说过这个寺庙吗?”
游俞眼底闪过一丝慌张,闪烁其词道:“以前……有去过,听说还挺有名的!”
林鹿微微侧目,有些讶异,迦南寺很有名吗?
要不是之前跟着陈肈叙来这里做过东南亚佛学跨文化传播的研究课题,她都不知道花城还有座这么荒凉偏僻的深山,山头还盘亘着一座破旧衰颓的寺庙。不过好像这几年迦南寺香火还挺旺的。
“那你信佛教?”林鹿有些好奇,游俞既然去过,那多少应该还是信点宗教的。
我信“小鹿教”!游俞在心里呐喊着,摸了摸鼻尖,眨眨无辜的眼睛,说:“我其实……不太懂这些”。
好嘛,原来和自己一样,是个单纯爱凑热闹的门外汉。林鹿笑了笑,“那你这次可以好好求一下哦,这个庙还是很灵的,最灵的好像是……姻缘?”不过她从来都只求自己和爱的人平安健康。
林鹿歪了歪头,眼看去往迦南寺的第一班大巴从远处缓缓驶来。
她轻拽游俞的袖口,眉眼弯弯打趣道:“说不定出了寺庙就会遇到天赐良缘哦,嗯,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游俞看着林鹿上车的背影,默默捂住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他想,确实很灵,他曾在这里写下的心愿正在逐一实现。
-
大巴开进蜿蜒崎岖的盘山路,越往上行,道路越发狭窄陡峭,窗外山峦逶迤,草木松脆,在烟霭缭绕下更显荒凉。
林鹿被持续蹦迪半小时的大巴晃得快昏死过去了。她甚至开始怀疑每次来这儿后都会平和不少,是不是因为上下山就已经被掏空了精气,一键直达贤者状态。
游俞担忧地看着面色不佳的林鹿,忍不住沉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将她的头搁在自己肩上,“小鹿,你靠着我休息一下吧?”
话虽是祈使句,但他的动作却是肯定式。
游俞属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也许是经常锻炼,他的肩膀精实宽厚,靠上去一点也没有林鹿想象中的硌人,反而还挺舒服。
林鹿其实是想拒绝的,但在这种晕晕乎乎的状态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形靠枕,实在是太舒服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林鹿挪挪屁股,离游俞更近一些,在他肩背上蹭了蹭,找到一个最舒适的角度后任由自己的意识昏死,“死”前还不忘发表临终感言:“小俞,你真的好好靠……”
要是文君在这儿,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大叫道: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但这俩纯洁的跟幼儿园小朋友秋游一样,显然彼此都不会多想。
嗯,或许游俞是不敢多想。
他紧张地一动不动,小鹿刚才撒娇般地蹭在他敏感的肩胛骨,他只感觉那一刻自己心都要化了。
他僵硬地定了好一会儿,生怕自己微微晃动一下,就会让林鹿感到不舒服。直到感受到她平缓的呼吸拂过自己肩背、渗进皮肤表层,那股踩在云里似的、难以言喻的美妙情愫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叫嚣起来。
山路九曲回肠,逼仄而倾斜,一边是耸立的山体,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林渊和水涧,车身在起起伏伏的路面时不时带来短促的失重感。
游俞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林鹿的状态,偶尔她歪了下头、移了个位,就轻轻用手抵着她的额头扶正。
林鹿只是靠着他的肩膀睡了个觉,他却忙前忙后紧张得够呛,并甘之如饴。
极度亢奋的二十分钟后,大巴在迦南寺大门前平缓的空地停下。
游俞的视线顺着林鹿乌黑柔顺的发顶往下移,停在她皎洁精致的脸庞上,她粉唇微启,隐隐露出洁白的贝齿,似乎睡得很香。游俞不忍扰醒她,更不忍打断与她如此亲密的相处。
但大巴刚停稳没多久,林鹿就自己幽幽转醒了,她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揉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我刚才居然睡着了?”
没带耳塞,甚至还是在这么嘈杂糟糕的环境下。
小俞,真的很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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