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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暴雨困山林(1 / 2)

第198章 暴雨困山林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叶长洲一行人错过了宿头,在山林里扎营帐躲过暴雨。雨后的早晨空气甚是清新,带着被雨水洗涤后的树叶和青草香,夹杂着不知名的野果的清甜。

薛凌云走出营帐,擡头看了一眼四周,只见绿树成荫,叶子都被雨水冲刷得干净发亮,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雨水。

“公子!”岑丹远远跑过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什么活物,还在布袋里动弹。

他一身衣衫被雨淋湿,东一块西一块挂着泥水,跑到薛凌云面前皱眉喘着粗气指着南边:“昨夜雨太大,把前方的桥冲垮了,驻地官兵正在抢修。”

“啧。”薛凌云皱了眉,道,“罢了,你去催促他们快一些,莫耽搁殿下的行程。”

“哎!”岑丹说着拎着袋子转身就走。

“站住,你手里提的什么?”薛凌云指着那袋子问道。

“鱼。”岑丹不好意思摸着头嘿嘿一笑,把袋子挪到身后挡住,“那个,大水冲垮了上游的鱼塘,好多村民都在路边捡鱼,我路过也捡了两条。”

说着生怕薛凌云骂他,边跑边大声道:“您放心,我这就给栾清平拎过去,我们自己烤着吃,绝不叫殿下看见,也不脏了殿下的锅子。”

“无妨,你们吃吧。”叶长洲慵懒的声音从薛凌云身后的营帐传来,“今日若这桥不能修好,我们还要在这山上过夜,有鱼吃就不错了。”

薛凌云冲岑丹使了个眼色,叫他赶紧去。岑丹得令,飞快将鱼扔到另一个营帐外,冲里面大喊:“栾清平,快把鱼收拾了去!”说着朝河边跑,去监督官兵修桥进度。

树上还在不停往下滴着雨水,薛凌云转身进营帐,见叶长洲正在穿衣。他凑过去帮叶长洲取衣衫,轻声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他背对着叶长洲取衣,声音又轻,加上帐顶篷布不时又雨滴打在上面,叶长洲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转身问道:“啊?”

这已经是三日来,他不知第几次没听清薛凌云的话了。以前他从不这样。

薛凌云有些疑惑地转身看着他,只见那人俊俏的脸上凝结了朵有些憨厚的笑容,本来想说他几句也不忍心了,只得提高音量无奈道:“我说,您老人家才二十就耳背了。”

叶长洲的脸“唰”一下由白转红,生怕引起薛凌云怀疑,连忙低头系缂带掩饰自己的慌张:“那个,这雨太吵了。”

“确实吵。”薛凌云拿着外袍过去帮他披上,“这才走了三日,就连下了三天雨,照这速度,到南疆就该过中秋了。”

“你急么?”叶长洲将薛凌云赠他的玉珏揣进怀中,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又不是像当初奉命去游学和亲那般必须赶时间。我们这样游山玩水,一路欣赏沿途风光,不也挺好?”

薛凌云坐在席上倚着小案,听着帐顶雨滴打在篷布的滴答声,笑道:“如果可以,我当然愿意一辈子和你这样遨游江湖。寄情山水不比算计人心、沙场搏命来得轻松快活?可是我们小十六啊,心里装着大事呢。”

若是往常薛凌云这样揶揄,叶长洲会顺着他,再说一番自己的打算。但经历这么多事,他反而不那么着急建功立业了。

“想成事,光着急也不行啊,还得靠机缘。”叶长洲穿上靴子,回头对薛凌云笑道,“我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好好和你纵情山水。”

他穿了一身青衫,系上缂带更显人如林中翠竹光彩照人,俊美修长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真真好一个妙人。薛凌云不由自主伸手去揽他腰,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到了南疆,我们就再不能像现在这样日日夜夜黏在一起了。好十六,我都素了三日了,你忍心么?”

他手刚搭上叶长洲腰就被叶长洲一巴掌拍掉了。叶长洲皱道:“离开坞原前在暖阁,难道你忘记了?”

薛凌云干脆像条狗似的黏在他身上,低声哀求:“那都过去好几日了!好十六,求求你,行不行嘛?再说现在走不成,也没别的事……”

“啧。”叶长洲不耐烦地站起来就在薛凌云屁股踹了一脚,笑骂道,“果真是浪荡子,还要白丨日丨宣丨淫么?”

好死不死,童若谦在帐外咳了声,轻声道:“殿下,该用药了。”

这人来得还真是时候。薛凌云一腔花花心思瞬间被他吓没了,连忙直起身子拉住衣衫盖住,无比正经。

叶长洲却没有听到童若谦的话,疑惑转头看着薛凌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正襟危坐起来。薛凌云一脸不痛快指了指帐外,叶长洲这才恍然,连忙撩开帘子,见童若谦身着披风,双手捧着一碗苦药汤子站在帐外。

叶长洲心里“咯噔”一下,猜测方才童若谦唤了自己,而自己没听到。他连忙接过药汤,拉着童若谦便往一旁走。走到大树后,树干刚好能挡住帐门,确定薛凌云看不见自己二人,叶长洲才压低声音对童若谦道:“我耳朵一事,只怕这两日薛凌云起了疑心。他若问起,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告诉他。”

童若谦点头:“殿下放心,您不希望世子难过,我会帮您瞒着。”

叶长洲低头,看着碗中冒着热气药,被那腥臭味熏得直皱眉,实在不想喝。心中给暗自自己给自己打气。心一横,干脆闭眼仰头“咕咚咕咚”将一碗又苦又辣的药水灌下肚,熏得他眼泪直流,连忙低头弓腰干呕。

“这是鬼医门的药,不知效果如何,确实难喝了些。”童若谦接过空碗,连忙替他轻轻拍背,“殿下回大帐歇着,我跟杨不易去林中看看,能不能寻些蕈菇野果,给殿下做早膳。”

“咳咳”叶长洲脸都憋红了,强行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勉强冲童若谦摆手,“咳咳,去吧。”

这药实在太臭太难喝了,若不是童若谦给的,叶长洲定要认为是毒药。童若谦一走,他又蹲下来干呕起来,挣得眼睛不停流泪。

“你呀,唉……”

薛凌云竟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背后,正一边叹息一边给他拍背,吓得叶长洲呕到喉管的药水又强行咽了回去,直起身子惊诧地看着薛凌云:“你……你听到什么了?”

薛凌云搀扶着他往回走,白了他一眼:“你们俩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叶长洲不好意思一笑,跟着他往营帐走:“没有,这半吊子赤脚大夫拿我练手呢,怕你知道不高兴。”

薛凌云还当叶长洲避开他,是因为童若谦的药实在太难以下咽,怕自己看到他狼狈呕吐。撩开帘子把叶长洲送进去,道:“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那桥修得如何了。”

“好。”叶长洲狼狈地抹了下嘴。

他回到大帐睡了个回笼觉,被外面杨不易欢快的声音吵醒。叶长洲起身撩开帐门,只见杨不易拎着一大篮子野菜正在清洗,童若谦在栾清平的帮助下生了一堆火,架上吊锅,三人兴高采烈说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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