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裳呢?”十四自个儿解了衣裳进去洗澡,完了却发现没有换的衣服,他朝外大声嚷嚷着问道。
“妾这就给爷拿进来。”舒舒觉罗氏撇了撇嘴,连忙换了脸上的表情殷勤应道。
四爷病了的消息随着康熙的折子一块发回京城,圆明园里的三个大孩子一时惊慌不已,主事的人都不在,他们想去热河行宫看他们阿玛,却不知道碰到这样的事该是个什么章程。
“不若咱们回府里去,或是请我额娘过来罢。”弘晖突然提议道。
弘昀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正要出声同意,却忽然被身旁的大格格踩了一脚。他吃痛地转头,却见大格格看也不看他一眼,仿若无事发生地说,“大弟弟说的有理,咱们年纪还小,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该听长辈的意思。”
“啊?”弘昀一头雾水,那他们不都是一致同意吗,姐姐踩他干嘛,这花盆底的鞋子快把他的脚趾头都踩掉了。
弘晖疑惑的目光朝他转来,“你有别的想法?”
“没、我......”弘昀讪讪挠了挠脑袋,他没有啊!
“只是涉及到去行宫侍疾的章程,也不知按例是否要向汗玛法上奏,不若我们请十三叔来问问如何?”大格格笑吟吟地救他一命。
弘晖也没多想,他点点头赞同大格格的意思,“这是应该的,只是十三叔原先腿上不好,还是咱们去他府上问主意的好,也免得十三叔奔波劳累。”
他们三个定下了用过膳后便去十三爷府上的章程,便各回各家吃饭去了。
“姐姐你方才踩我做什么。”弘昀出来后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见自己的脚尚还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幽怨地朝大格格看去。
大格格瞪他这个榆木脑袋一眼,不知道他一天天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园子里可还有个阿午呢,你当从前阿玛为什么对福晋严防死守的,眼下这种情况,还把福晋接进来,你是觉得还不够乱吗?”
“这不至于罢,弘晖可没有这个意思。”弘昀明白他姐姐的顾虑了,但也觉得她想的太多了点,何况他了解弘晖,弘晖对阿玛的担心焦虑不是假的,他绝不是这样的人。
“惠帝和赵王睡一张床上且防不住吕后呢,福晋要做什么,轮得到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置喙吗?”大格格快气笑了,她瞥他一眼,真恨自己不是个男孩,偏偏弘昀脑子还不好使。
“那你直说就好了,干嘛还踩我呀。”弘昀还是很委屈,姐姐是不是恨他,那一脚真的很重啊。
大格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如今入了秋,她但凡少穿些就会开始咳嗽。
“你若也出声同意了,哪还轮得到我说话,”大格格侧头轻飘飘地看弘昀一眼,尖细的下巴划出一个弧度,“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别给我和额娘招来祸事,福晋想让弘晖做世子,使什么手段都是她自己的事,你不许站到弘晖那一边掺合。”
大格格说完转身便走,弘昀忙忙在身后跟上。
“我哪里有这个心思!姐姐且放心罢了。”
并不等他们下午上门去请,十三已带着兆佳氏到圆明园来了。弘晖领头招待十三爷,大格格则是请兆佳氏和她到偏殿里去。
“你们阿玛的事你们可都知道了?”十三坐下来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弘晖和弘昀对视一眼,弘晖带头答道,“阿玛染病,我们心中实在难安,想着能否上折子请去热河行宫给阿玛侍疾,还请十三叔教我们。”
“你们如此孝顺,四哥知道了定会欣慰的,”十三笑着摸了摸他们两个的脑袋,他心中也十分忧虑担心,但却不会展示给两个少年人看,“只是有你们瓜尔佳额娘在那儿,侍疾便大可不必了,你们两个自小侯服玉食,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可阿玛病重,我们身为人子,岂能不在床前侍奉......”弘晖有些犹豫,但仍然坚持。
十三爷不免在心中赞叹弘晖的孝顺,但若是按四哥的意思,也是必然不愿孩子们去的。
“你们快马赶去,少说也要十日,到了那时,说不得四哥已经好了。何况时疫传人,万一你们也染上了,岂不是还要你们阿玛反过来照料你们?”
经过十三的反复劝阻,弘晖和弘昀这才歇了心思,十三交代他们要守好门户,不要轻易放打探消息的人进来,安心在园子里等着。
见弘晖和弘昀点头应下,十三这才放心。
大格格在另一边和兆佳氏说话,她同这位十三婶接触的并不多,如今阿玛出了事,他们府里的人没有分散而居的道理,请福晋来也是应当的。
只是侧福晋平日待她不错,她也不想袖手旁观,有心想要提起阿午的事情来,然而毕竟事关府里阴私,如今也并无凭证,不过是她的揣测,一时也不知如何讲起。
大格格斟酌再三,到底还是婉转地提了一提,请兆佳氏拿个主意,“咱们园子里没有主事的人,阿午年纪又小,无人照料,打算请嫡额娘到园子里来,婶婶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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