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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目(1 / 2)

账目

沈华拽着肩头披风,蓦地红了眼眶,那披风还是景月特地为他裁的。景月爱得热烈放纵,他却一直不曾有过回音。他心想自己一介布衣,家中果腹艰难,谈何喜欢,白白误了人家姑娘。

景月就像烈日骄阳,耀眼得刺目,照耀在身上也是暖烘烘的。他抗拒,又不禁想,若来日能金榜题名,凤冠霞帔穿在景月身上,定是极美的。

“你……我。”沈华揪着合领,喉中艰涩,“我。”

“沈大夫不必说,我都懂。”景月平静道:“沈大夫恐与我不配,误我终生,只是我想得太浅,从未深思沈大夫的顾虑。”

“不是。”沈华急切,“你方得罪了知州和商户,就要与我划清界限,你怀疑我也想不通?你将我想成什么了!是蠢笨如猪还是胆小如鼠?”

“都不是,但你有小果子。”景月道:“初始你恐误我,现下我怕牵连你,时机总是不对,不合时宜大抵便是有缘无分。”

沈华痛苦不答。景月说的他不是没想过,他家里贫苦,两人又识于旱灾危难,这时机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

皓月当空,景月转过身,背对着不再看沈华,只道:“天色这样晚了,小果子该出来寻你了。”

景月也不知沈华是何时离去的,她执拗地站了很久,耳边只听寒风呼啸,吹得人面颊干涩。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她怕人没走,又怕人走了。

她也是个懦夫。

不知过了多久,景月拢了拢衣,半侧眸地回看了一眼,眼角却瞥得一抹衣角。

“怎的还不走。”景月气急败坏转身,身后站的却是景闲玉。她降声,“是你啊。”

“我进来时见沈大夫走了。”景闲玉只穿着薄厚适中的常衣,他从来不知冷是何滋味,可怀中揣着的红团却不停蹭着他胸膛,汲取着他的体温。景闲玉拍了拍胸口,又道:“我见他一言不发双目通红,似是哭了。”

景月垂头,极力地隐忍着,似乎不让泪落下来,便还是洒脱的。最后憋不住了,干脆擦在袖上,吸了一气道:“说说你小子,和寒烟如何了。”

“我不知。”景闲玉如实道。

景月却以为他不知该如何办,便道:“姑娘对你一片情深,反悔退次婚怎么了。也怪我不该起搬迁的念头,阿爹的身体,哪经得起舟车劳顿,还搅浑了你婚事。”

景闲玉不知该作何答,便轻轻地唤了声,“阿姐。”

“我没事。”景月笑一声,道:“也怪你小子心急,竟不等我回来就去提了亲。人家寒烟姑娘有时花馆,哪能不管不顾和我们走,退婚也不是其他。如今既不走了,何不再去提一次?”

景闲玉随意应了,景月又道:“我们家臭小子真是长大了。对了,还未问你,今日你身旁那位是什么人?瞧着气宇轩昂,眼生得很。”

“过路人。”景闲玉胡诌道。

屋内咳了几声,景月便转身又要进屋,她推门一半,又回身说:“家中仆从都让吕老给遣散了,分了些粮给他们。往后家中就只有我们四人了,凡事你要亲力亲为,切不可像之前那般娇纵了。”

景闲玉乖巧地应了,他揣着红火回了屋。柳争似乎格外惧寒,缩在他心头睡得昏天黑地,像是冬眠了。

窗外枯枝摇窗,寒风愈加激烈,可就是下不起雨。

景闲玉记起第一次入梦时,他被那老头掐得昏过去,醒来时柳争也是这般。天凝地闭时,柳争看上去就异常虚弱。

不知是本就惧寒,还是旧伤未愈。

亦或是因为添了新伤。

红线在颈间若隐若现,景闲玉摩挲着胸前的圆珠,猛得想到自己当真没再做梦了。那些似如往日一般的深刻,都离得越来越远,不过几日的光景,便觉得越发清醒。

所以即墨枝所言一字不假,这便是天爷说的能抵噩梦的‘厄珠’,柳争离开果真是因为他,是为了替他寻这珠子。

景闲玉枕着风啸入眠,一夜无梦。

翌日又是艳阳高照。景闲玉醒了,枕着软枕,又懒在被窝里不想动,直到红火顶着乱糟糟的毛,从他颈间钻出来被褥,他才探出四指揉了揉红火。

“今日不出门?”红火在景闲雨指下滚了几圈,懒洋洋地说:“那你和我走吧。”

景闲玉侧了个身,红火便顺着坡度滚到了他的脸颊边。景闲玉半盖着脸,道:“去哪儿?”

“府衙。”红火顺着坡又爬上去,他扒着景闲玉的肩,很认真地打量了床榻,道:“太小了。”

景闲玉惬意地半眯着眼,问:“什么太小了?”

“床太小了。”红火奋力一跳。

景闲玉便觉颈侧轻飘飘落下来一团毛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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