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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澡(1 / 2)

药澡

茶香袅绕,经久不散。

景闲玉枕着满室余香睡得正沉,便听见门外似有人声,接着便有人敲响了房门。他听见陈执中隔着门说:“先生,醒了吗?”

景闲玉烦躁地盖住耳朵,翻了个身,听见外面又敲了两下,“先生?孟老来了。”

孟老?

景闲玉觉得耳熟,翻了一阵才想起来柳争与他说起过这人。

安定侯府里有几位座上宾,大都是从赵靖领军时期就帮着出谋划策的旧人。后赵靖退居宅院,那几位虽卸了军师的头衔,以闲散幕僚的身份住在侯府,却仍深受世子倚重。

孟老就是其中之一。

景闲玉迷迷糊糊地在被窝里摸了一圈,没摸到人,便‘哼唧’了几声,才听见柳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别去。”柳争声音有些沙哑。

陈执中又等了片刻,听着屋内没有动静,便又敲了敲门。

孟老背身立于檐下,他静静地等着,既没有要走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却让陈执中有些心急。

陈执中敲了门不见动静,便扭头歉然地对孟老说:“先生昨夜与抃先生秉烛长谈,这会儿……”

陈执中话说一半,便见屋门被人从里打开了来。

景闲玉披着白宽袍,长发松散地披着,刚睡醒的慵懒气还未消散,看起来倒真有几分伤病卧榻的样子。

孟老双手交握缩在袖中,他对陈执中说:“我与仲毅老弟谈会儿天,你晚些再端热水进屋。”

陈执中应了,又守在院子里。

孟老刚踏进屋便闻见满室的茶香,他看炉上架着茶壶,用手背探了温度,坐下说:“抃老弟昨日来了?”

景闲玉关回门,‘嗯’了一声。

孟老继续道:“同为侯爷效力这么多年,抃老弟除了有些口不择言,人还是好的,你们两人时常置气,倒是为难身边人了。抃老弟昨日头晕独自先回了院,侯爷还特地叮嘱我,今日定要来你屋里看看,唯恐你俩碰上。”

景闲玉开了窗,回身说:“我俩聊了一日,没有不快。”

新鲜的风吹进屋里,吹散了浓郁的茶香。

孟老道:“我与你最早跟着侯爷,侯爷的脾性你应该比他们几个都要了解。借银一事侯爷已经同意,再过几日就是璟王寿宴,这个节骨眼你又伤了腿,侯爷的意思是只能让抃老弟跑这一趟了。”

景闲玉走动间踩到了袍子,方才发觉他随手披的是柳争的外袍。他拢着袍子坐下,才道:“他昨日倒没提起这事。”

“昨夜议事堂烛火未熄,侯爷是后来定下的,抃老弟走得早,他都还不知晓呢。”孟老咳了几声,道:“我方才先去了他屋,屋里没人,估计是已经去了前院。这消息他迟早会知道,我是怕你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心中再闹不痛快。”

孟老白眉长须,端坐间已有些佝偻,他叹着说:“一晃眼你我共事已有二十载,真是流光易逝啊。”

“是啊。”景闲玉顺着孟老的话,说:“都是替侯爷做事,我自然知道事有缓急。”

“仲毅,你今日和往常不同……”孟老倏忽肃声。

景闲玉正疑心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就见孟老一拍大腿,捋着胡子笑说:“今日与你说话格外舒心,也不再要与我辩上几句。”

“难不成这一摔还摔出好处来了?”孟老本来担心景闲玉听到这消息又要跳脚,这会儿放下了心,才注意到景闲玉穿着很单薄。

外面积雪未消,枝杈落着新雪钻进屋檐下,延展在窗口,景闲玉正面对着窗坐,他松垮地披着外袍,脖颈间露了大片肌肤,瞧着便冷得人打颤。

孟老道:“你前日刚受了伤,怎么还穿得如此单薄?”

景闲玉正琢磨着该如何应答,就见孟老忧心忡忡地盯着自己看。他顺着孟老的目光摸了摸脖子,问:“怎么了?”

“仲毅。”孟老瞄见景闲玉领口处有一点红印,只委婉地说:“我屋中还有套新的褥子,是侯夫人去年裁的,等会儿我让人拾掇拾掇给你送过来。虽说是寒冬,可衣物床褥还是要常换,这样才能去病气,好得快。

景闲玉不知孟老为何忽然说到被褥,只答道:“我屋里不缺。”

话刚出口,景闲玉便见屋内陈设犹如水墨画般晕染淡开,像落入了水中一般都变得模糊不清,待他定睛再看,已然到了别处。

景闲玉缓缓睁眼,他看见四周水雾缥缈,嗅得药香袅袅,手一动,便听得‘哗啦’的水声。他此刻正光着上身坐在浴桶中,似乎已经泡了许久,额角颈背都渗了热汗。

“别动。”

景闲玉正欲起身,岂料屏风外忽然传来人声。他听见那人似乎在走动,随着脚步渐重,又说道:“还没泡够时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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