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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醪(1 / 2)

醇醪

长兮隔门坐在屋中,将众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院中酒过三巡,酒桌上的人都已喝得醉醺醺,六郎左拥右抱,口齿不清地说:“此、此间乃是神仙居,怪不得柳争兄不着急娶亲。”他打了个酒嗝,嘿笑一声,说话已不着调。

“我家夫人大气,往后柳争兄尽可请我们兄弟几个过府叙旧。就是苦了德诚兄……不过没关系,柳兄邀我等也是一样的!”

王德诚也喝得坐立不稳,闻言只露出个苦闷的笑,又仰惯了一大杯。

‘长兮’给王德诚续酒,看着酒杯渐满说:“德诚兄有何烦心事,不如说与我听。”

‘长兮’轻言细语,斟酒时更给王德诚奉了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王德诚险些捧不稳杯盏,甚至连看‘长兮’都不敢。

“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德诚目光闪避,虚声道:“二……劳二公子一问。”

长兮喝了茶,神色在昏暗的屋中晦暗不明。茶盏放回案几,他手指落在了桌面,奇声道:“怎的还是不行,平日的我难不成是什么凶神恶煞?”

柳争半晌无话,对比身旁的‘长兮’,他今日显得兴致缺缺,甚至有些怏怏不乐。‘长兮’毫无所差,他仍然在与王德诚对谈,半眯的眸盛着淡淡笑意。

长兮从未这样笑给他看!

柳争抿唇一笑,笑意冷冰冰不达眼底。他指尖摩挲过杯身,目光越过众人瞧向那半合的屋门,不痛快地想,全怪即墨枝多管闲事,没事找事!

“你瞧。”

长兮见屏风顶上突然站立一人,这人半身隐于阴影中,头顶快要碰到了横梁。他肩膀边垂着一双腿,流光坐于梁上,双手支在身侧,正俯身看他。

流光手摇折扇脚尖微晃,轻轻略过了即墨枝的肩,他嘴唇抿成一条线,长兮不见他嘴动,却除去他的话再听不见门外之音。

“好像是我们多此一举了,柳争待他也并非毫无情意。”

即墨枝耳边发丝轻扬,“瞧着似乎不痛快,”他擡手挥开流光的脚,眼望院中,见得外面的‘长兮’一笑百媚,嗤笑道:“不也是我们‘教导有方’?”

“只是他竟也能忍?”流光‘唰’地收了扇。

“能忍便说明火候没到。”即墨枝回身看长兮。

流光高兴道:“巧了,劈柴烧火正是你的强项。”

“起锅烧油也是我的强项。”即墨枝不乐意地说:“怎的不见你入嘴?”

“这不是皇宫名厨太多了,吃不过来嘛。”流光岔开话头,扇指长兮说:“今夜要如何,还将他掳走么?”

“掳走藏哪儿?”即墨枝道:“我这国师还没当腻,抢了人也无处可藏,再说这不还差点火候吗。”

长兮眼看二人一问一答,将他视若无睹,便持盏喝茶静看。

即墨枝转目下看,说:“今日这招数你可用到柳争身上?”

“未曾。”长兮落回杯盖。

流光脚踩地面,他缓步走近,说:“外头的‘你’做的很好,你瞧柳争已怒气填胸,他这是嫉妒了,这也是爱意的一种表达。”

此间已被即墨枝以灵力隔绝成界,屋内的声响传不到门外,庭院里一举一动长兮也难听闻。

长兮目视窗口,说:“我看不见。”

“那人手中的酒盏都要捏碎了,你还看不见,”即墨枝道:“我瞧该开窍的不是他。”

流光了然笑道:“你果真不懂,皆是千千结在牵引着你。不过这才最妙,不懂的满腔深情,懂的又似不明己心,当真是妙极了。不过情爱的玄妙常人一两日哪里悟得透,依我看其中关键皆系对方。”

即墨枝侧目,“你又有什么法子了?”

“没有,不过我觉得你的法子管用。只要柳争上了心,其余哪还劳我们操心。”流光掌心忽现酒壶,他道:“所谓酒后乱心,眼下关键还是在于柳争。”

长兮搁下茶盏,流光持杯倒酒,说:“我请你吃酒啊。”

长兮伸手接过,“酒后失言听过,酒后乱心何解?”

“喝下便可解。”即墨枝倏忽跃下,说:“解与你听不如你自个儿身入其境。”

流光颔首赞同,接着说:“看外面已是酒气熏天,个个都好这一口,皆因醉后便可无所顾忌。”

长兮凝神静了片刻,继而一饮而尽。流光见他眉梢微凝,知他不善饮酒,便道:“此中绝妙也须得多品。”

“不如闻着香。”长兮舌尖舔过唇缝,皱眉道:“此中也有绝妙?”

“自然。”即墨枝夺过酒壶,给长兮斟酒时侧颜放松。他道:“听风楼的酒色冠绝京都,可他们的酒却不如宫中的酒,这可是流光私藏,平日连我都舍不得给。”

“你一杯倒……”流光翻了个白眼,又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即墨枝一臂拿壶,一臂搭在流光肩头,他微微压身,流光便露出整齐的白牙,笑说:“我一杯倒,我一杯倒。”

长兮持盏不动,他鼻间充斥着淡淡果香,口中却苦涩。他瞧着盏中清澈,过了少顷蓦地显现出庭院里的风光。

扶桌饮酒之人尽揽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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