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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1 / 2)

囚禁

这阁楼毁了又建,内外都与先前别无二致。苏木离开时撤了这方灵界,过了片刻,便听得有人敲了敲窗。

长兮盘坐榻上,似如沉睡。

敲窗声轻轻柔柔,响了两声便不见再敲,窗外静了一瞬,接着被扒拉开缝,钻进来个长毛脑袋。殷二一路化作块石头滚进来,到窗前方才敢现人形,此刻头上顶着滚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看。

屋里昏暗,他还没瞧清楚,突然像被人拎住了后颈,蓦地站直拍了拍袍子,跳窗前将一头乱毛也扎得整洁。

“主子。”殷二单膝跪地。

长兮呼吸平缓,过了半晌才睁开眼,说:“叫二哥吧。”

“二哥。”殷二欢快地叫了一声,又莫名感伤起来,他藏不住情绪,一喜一悲都在脸上,拉着个脸好似立马要挂泪珠了。

长兮见不得眼泪,眉微蹙起,好言说:“养你时在池子里撒欢地闹,怎么化形后变得哭啼了。”

“二哥。”殷二吸着鼻子,说:“你的脚……”

扣着长兮脚腕的枷环松了些,但是脚腕上的青紫一时间却消不下去,瞧着可怖非常。长兮拢了拢衣,将铁链一道掩在宽袍底下,说:“不打紧,死不了。”

殷二从地上爬起来,想到什么又愤慨难当,骂骂咧咧地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尊她信她,她竟然将二哥你囚在此处!还设了灵界,不许人看望。”

他越说越来气,声调也越发嘹亮,吵得本就脑袋发昏的长兮忍不住皱眉。长兮朝他招招手,他便立刻噤声,不是长兮施了什么咒符,是他自己嘴巴张不开了。他发不出声,便越感气恼,急得跺脚。

长兮已经习惯了他这副精分的面孔,便吓唬他说:“不是偷溜进来的吗,叫人学去了小心被割舌头。”说着又示意殷二过来。

殷二正在气头上,持着要干架的气势捶胸顿足,末了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到了长兮跟前。他看见长兮的脸,又想到景闲玉,两人长得不像,一双眼却神似了七八分。

长兮似是大病初愈,唇齿间也无血色,他整个人掩在昏暗里,说:“我脑中混乱,最清晰的却是补封印时,可又过了三百年,说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没变的二哥!”殷二当年在长兮跟前修炼,得长兮的灵气方成造化,说到底不过三百来年,还是少年心智。他厌恶苏木,是因为囚禁长兮一事,但另有一事,他却是感激苏木的。

那便是焱山建府一事。

三百多年前地火暴动,旧府在滔天巨浪中化作了灰烬,重建之事又是苏木一手包揽。殷二在窗外那方池子里修得人形,隔窗日日与长兮为伴,对这里眷恋深厚。长兮这么一说,他便以为长兮是因着时过境迁而感伤。

他迈出一步,急忙说:“没变的!雾霭……那人将楼宇陈设都按照原样还原,一模一样。”

长兮便说:“当年我去到南山脚下,那里街市繁华,我记着有个卖酒铺子,门口铜缸堆成了山,打门口过也要沾一身的酒香,还有卖糕点的。”

“也都在的。”殷二说起山脚闹市又开怀几分,献宝似的模样,掰着手指要细细数给长兮听,岂料被长兮捉住了指尖。

长兮对着他微微摇头,手指掰开了他的手掌。殷二没动,他预感此刻不能出声,便由长兮拽着自己的手,又觉得抓着自己的这双手微凉,划在他手心的指尖甚至有些冰。

“死了一次犹如大病一场,醒转后腹中竟感饥饿。”

殷二静静地听长兮说着,见他细长的指缓缓划动,在自己掌心形成一串文字。他拧起眉,表情变得复杂。

因为他不识字!

他听着长兮还在继续说,掌中文字却有消散的痕迹,当下又要急了,面上形容却倏忽一变,眼神锐利,连着人都好似变了一个。

“我想吃的便是这些,”长兮翻掌化出颗东珠,放在殷二掌心,说:“快去快回。”

殷二合掌颔首,将东珠塞进衣襟里,他还没来得及退出,身后门已被人推开了来。苏木站在门外,殷二出去时要与她擦肩,忽听得她开口。

“那铺子里有种花酥卷,你家主子爱吃。”苏木好似没打算进屋,她半挡着门,控住了出路,怀念地说道:“太久远了,甚至记不得那花酥卷叫什么名了。”

殷二既不知怎么答,也不敢强闯,心下捏了把冷汗。长兮稳稳地坐榻上,一点声音也没出,好似全然与他无关。过了少顷,才听得那暗处有衣衫的摩挲声。

“索性这一趟也不必去了,既然都被听见了,你情愿跑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长兮探出手,挑开床帐,说:“这样你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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