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
“当——”
颜宁北还未看清,只觉脸颊一痛,一块铁片嵌入他身后的树干之中。
“早听闻大兴宫中铸造工艺了得,而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郭齐天将断了一截的剑丢在地上,看向颜宁北的位置,啧了一声,“血?阿廿你受伤了?”
颜宁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冷眼看着郭齐天肩臂上的两道伤口,又看了眼素衣只沾了些许泥点的萧廿——这萧廿,过去的确隐藏得深!他想着,再去看郭齐天,却见对方已经不见了。
只是眨眼的功夫,人能去哪儿?
行伍之人多年的敏锐让他本能地往上一跃,就见他掩体的树抖了一抖,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被一支羽箭射穿。
颜宁北还未来得及判断箭来的方位,他已经循着本能用脚在一根枝丫上借力转体,嗖嗖两声过去。
他一手抓住另外一根树枝,两下便消失在原处。
郭齐天放下弓,擡头寻找颜宁北的踪迹。
只见空中出现一个黑点,迅速超他而来。他擡起弓去挡,横刀落下,弓直接被劈成两半,刀尖贴面而下。
颜宁北一落地便直接开始进攻,郭齐天反应不及节节败退,眼看着他就可以夺下郭齐天的命门。
此刻,就见郭齐天以他自己根本达不到的速度后退,下一刻一柄软剑与颜宁北的横刀相撞。
“当——”
二人对上几招,萧廿提着郭齐天后领与颜宁北分开。
“萧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萧廿将软剑收回腰间,两手空空,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回去。”
“回去?”
回去?回去!镇北军二十多的兄弟死在这二人手中,让他回去?那他该如何向那些兄弟交代!
郭齐天在萧廿身旁站好,笑了笑:“哟,世子居然还活着!”
他看了眼萧廿:“萧半仙还真是能掐会算啊!”
“什么意思?”颜宁北看了一眼郭齐天,又看向萧廿,眼中带着质问。
“阿廿啊,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可惜了,你看不见。”
萧廿面色阴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寒气,令人退避三舍。
“阿廿已答应了与我去北氏为我北氏效力,既然要为我北氏做事,我们总得拿出点诚意。”
萧廿面色更冷,郭齐天阴阳怪气的在指着什么他不会听不出来。这里虽还是大兴境内,但果圣势力庞大,连函首关总督的宅子都敢直接炸了,更别说其他的事情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根本不能以常人思维度量的郭齐天。
郭齐天说完,看向萧廿:“阿廿,我北氏招贤纳士的诚意已拿出,那你的诚意呢?”
“诚意?杀了他?还是废了他?他可是镇北候世子,我给你这个诚意,你接得住么?”萧廿摆手向前一步,“世子请回吧!”
“你是大兴子民!”颜宁北道,“看在往日交情上,只要你与我回去,我会向殿下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萧廿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你死了二十多个兄弟,与我脱不了干系,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与北氏勾结,通敌叛国,十恶不赦。而你不想着将我就地正法或者捉回去严加审判,而是想着求情从轻发落,你觉得,这是你的立场该说的吗?”
“你觉得,这是身为镇北候世子的你该做的吗?”
“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大兴律法吗?”
颜宁北没想到萧廿会这么说,他提起横刀对着萧廿欲要开口。
对方再次打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走吧!”
萧廿负手而立,尘絮飞扬,更显他清冷不俗。
不等颜宁北说什么做什么,他已经转身:“王爷,走吧,北氏如今国力,无法承担伤害镇北候世子的后果。但大兴国力,别说一个王爷了,就是直接攻入北氏国都,也不在话下。”
“阿廿都开口了,本王自然遵从。”
二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颜宁北只觉得心口什么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但看那尚在眼前的一双背影,颜宁北不顾方才萧廿说的话,直接放出信号弹。
天空中绽开花火,尖锐的声音划过山谷。
山下,车夫立刻回到车上,手握马鞭,飞驰而出。
郭齐天本是与萧廿悠哉悠哉地走在山道上,破空声响起之时,他啧啧道:“我本以为镇北侯世子的心性会比同龄人稳重一些。”
萧廿知晓颜宁北只是不想让背负大兴累累血债的果圣出逃罢了!不过与郭齐天这种人,他不愿多说,只是冷声道:“王爷是想将权力都交给北氏小国主么?”
“阿廿说得是,那不知阿廿接下来有何打算?”郭齐天像个少年一样挠挠脑袋。
萧廿罕见庆幸自己瞎了,否则看见这模样准得恶心吐了。
“阿廿,你怎么了?”
萧廿轻咳一声,道:“你去与车夫汇合,你二人策马离开。”
“那你呢?”
“我去把颜宁北绑了,有他的腰牌,出关可畅通无阻。”萧廿手放到腰间,忽然觉得手边有一股热气过来,连忙避开,但还是被捉住了。
“你手伤了。”郭齐天欲要替萧廿包扎,被后者直接将手抽走。
“劳王爷关心,再过片刻,伤口就愈合了。”萧廿的手是刚才在火堆前烧着了些,后来与郭齐天交手,在周围蹭了几下,伤口只是看起来吓人,但并不严重——其实对于他来说,只要没达到那年坠崖的程度,都不算重伤,哪怕被杖刑到半身不遂。
他微微侧耳,忽然将郭齐天推开,同时横刀劈下,斩断了萧廿几根碎发。
“还不走!”
萧廿厉呵,同时软剑从腰间抽出,弹到横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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