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皇兄,您找我?”萧廿才刚到自己的营帐准备歇息,黄懿便来找他说是萧瑞承有要事交代。
萧瑞承还站在沙盘前,和刚刚萧廿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五来了,世子也别在外面等着了,都进来吧!”
原来颜宁北刚才也准备去找萧廿,但萧廿却跟着黄懿走了,疼便一路偷摸着跟到了这儿。
萧廿嘴张了张,但是没有说话。
颜宁北从门口进来,冲二人行礼。
“郭齐天死在了地牢里。”萧瑞承道。
颜宁北只是看向萧廿,萧廿道:“敢问皇兄,郭齐天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是孤。”萧瑞承道。
他的自称,从“我”变成了“孤”。
萧廿摸着下巴开口道:“三日后才是郭齐天的行刑之日,但他死这个当口……”
见的最后一个人,是萧瑞承。
帐内一片安静,过了许久,颜宁凯进来,道:“殿下,验尸结果出来了。郭齐天,是毒发身亡。”
“毒发?”萧瑞承看了眼跟着颜宁凯一起进来的军师年坞咏,“年军师的意思,就是说这毒郭齐天已经中了很久了?”
“回殿下,是的。”年坞咏道。
“军师,能推测出是何时中的毒吗?”颜宁北问道。
年坞咏道:“郭齐天中毒的时间,当不少于三个月。”
三个月前,郭齐天还在背北氏国都。
萧廿开口道:“皇兄,诸位,我所知晓的,便是当时郭齐天还在北氏国都……去过两次骠骑大将军府。”
“有意思了。”萧瑞承笑了笑,“若是这毒是辛不冉给郭齐天下下的,倒还好说,但若是郭齐天自己服下的,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萧廿却道:“年军师,你确定死的人就是郭齐天吗?”
“臣虽老眼昏花,但基本的辨识能力还是在的。”年坞咏道。
萧廿冲萧瑞承道:“皇兄,臣弟想亲自验尸。”
说罢,也不等萧瑞承说什么,他便已经往门口走去。
“站住!”萧瑞承厉声道。
萧廿没有理会,继续往门口走,黄懿擡手拦住他的去路。
“太子殿下,之前在墨县,郭齐天便假死过一次。”颜宁北道,“五殿下或是……”
“颜宁世子!”萧瑞承提高音量,“看不出来你对孤这弟弟,还挺了解的嘛!”
颜宁北后退几步,看似不经意地隔在了萧瑞承和萧廿之间。他忽然想起之前郭齐天对萧廿说的话,这就是郭齐天想要的吗?
“殿下恕罪!”颜宁北行礼道。
“小五,你觉得,此次郭齐天身死能说明什么?”
萧廿终于转身,走到颜宁北身边拍他的肩膀把人往边上拍一些,道:“臣弟以为,若郭齐天中毒与辛不冉有关,只能说明,辛不冉一早便算计好了一切。”
“算计好了一切?”萧瑞承笑了笑,擡手放在萧廿行礼的双手上,“谁算的?”
萧廿面色一变,当即就要跪下,萧瑞承却用力将他稳住,道:“郭齐天生前与小五你交好,你可承认?”
颜宁北当即道:“太子殿下,郭齐天当时那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让五殿下失信于大兴,而彻底回不来啊!”
“哦,是么?”萧瑞承看向颜宁北,目光与平日里的温和不同,甚至比颜宁北熟悉的萧廿冷淡的目光还要令人难受百倍。
这也让颜宁北切切实实地意识到,此人,是太子!
“郭齐天告知孤,‘果圣’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小五,可有什么想说的?”
“先前臣弟去见他,他便已经说过了。”
“既然他已告知于你,你为何不报?”
“皇兄恕罪,臣弟当时以为,此事不重要。”
颜宁北蓦然看向萧廿,当时他是在的,郭齐天说的他也听到了。他以为,萧廿会将此事告知于萧瑞承,但萧廿竟然说——不重要!
“联系‘果圣’的法子,你可知晓?”
“臣弟不知。”
年坞咏站出来道:“殿下,此事蹊跷,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该想如何应对当下之局面。”
萧瑞承冷冷地瞥了他一样,老军师不为所动,继续道:“若郭齐天之死,早就是北氏人计划好的。那么臣以为,函首关的事情,他们恐怕也是在计划之中的。”
颜宁凯道:“是啊殿下,先前北氏便几次三番地想要将郭齐天救回去。我大兴不给,他们言语胁迫。但,若是北氏联合了大月坎瓦,三国联军共同进攻函首关,以如今镇守之兵力,恐怕……”
萧瑞承松了力,萧廿立刻跪在地上。
“起来!”
“臣弟自知有罪,不敢起。”
萧瑞承扶额叹气,道:“行啊,那你便继续跪着吧!”
说罢,他转而面向年坞咏:“军师以为,郭齐天不死,北方三国就不会组成同盟了么?”
“臣绝非此意!”
萧瑞承一手揉着太阳xue,目光一瞥还跪在地上的萧廿,道:“诸位以为,此事辛不冉知晓的概率又多大?”
众人皆静默不语,萧瑞承看向颜宁凯:“侯爷以为呢?”
这话就问得很微妙了,毕竟颜宁凯可是和辛不冉做过夫妻的,孩子都十九岁了!
“臣愚钝,不过臣以为,还是得做好辛不冉知晓此事的准备。”
“辛不冉知晓此事,诸位可知意味着什么?”
年坞咏:“意味着,军中有人早已与北氏勾结良久。”
“小五,若此毒不是辛不冉所下,你以为,是何人所为?”
萧廿低头不语。
“怎的不答?”
“臣弟当初在北氏,所见之象多为郭齐天刻意营造。臣弟方才在心中梳理一番,竟不敢开口。”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萧廿沉默片刻,缓缓道:“可能,是郭齐天自己。”
是郭齐天自己,那就意味着,北氏上下一心了!
这,可不是大兴愿意看到的。
“五殿下可不能胡言!”颜宁凯道,两三步走到萧瑞承面前,“殿下,五殿下许是一时心急,胡言乱语了。”
“孤倒是发现,你们颜宁氏父子,都挺了解孤这个弟弟的啊?”萧瑞承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在京都,镇北侯夫人便很是喜欢琰君,是与不是?”
颜宁凯一直不知道颜宁北知晓自己生母的事情,正要开口,就听颜宁北道:“殿下,家母当年,的确很是喜欢五殿下。”
“你可知孤说的令堂是哪一位?”
“是北氏现任骠骑大将军,辛不冉。”
“好!”萧瑞承面色柔和几分,“那你便说说看,令堂知晓此事的概率有多大?”
“回殿下,臣……”
“皇兄,”萧廿忽然开口,“此事,不必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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