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不希望被人瞧出什么。”颜宁北声音微弱,但还是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萧廿耳中。
“当下,要是让大月国主以为自己拿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是更好?”
就像,之前对付郭齐天那样?颜宁北的心沉了一些,嘴里含糊了句什么,低头吃着东西。
“而且,大月这边的风吹草动兄长定然也会知晓,慢慢来,他和令尊也好接受一些。”萧廿注意力还在余光里的那几个大月人身上,离开的那一个人过了片刻又回来。
随即,另外一人朝他们这边走来,萧廿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了腰间。
但此人只是走过来,身上没有任何兵刃,朝萧廿行了一礼:“萧公子,我家主人邀您一叙。”
萧廿没有擡头,只是吃了口肉,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此言一出,这家小店内绝大部分人都转头看了过来,萧廿对此并不意外。
“公子去了便知。”
萧廿没有说话,擡眼与颜宁北对视一下。颜宁北瞬间起身,在来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横刀便已经架在了其脖子上。
旁边所有食客和店员都蹭蹭拔刀对准他们,小店的门也不知在何时已被关上。
萧廿稳坐原处,继续吃着东西。
“我家主人真心实意邀您一叙,公子这是何意?”
萧廿不答,颜宁北亦是不语。
他们身后一人持刀而来,将要劈下,萧廿眼皮都没有擡一下,众人就之间一银色游龙掠过。哐当一声,那人手中兵刃落于地上,整个人抱着右手手腕疼得满地打滚,血流了一地。
萧廿衣袖微动,就像是夹菜的时候带起的,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他站起身来,朝颜宁北碗中夹菜,道:“元北,羊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颜宁北收了横刀,坐到萧廿对面继续吃饭。
这一下,即便大月人多势众,一时间也无人敢开口。
但为首者气不过,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萧公——”
“放肆!”一中年男声传来,循声看去,一人穿着大月最尊贵的玄衣从楼上走下,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此人一来,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皆收了兵刃,朝他行礼:“参见王爷!”
“元北,你还记得郭齐天怎么死的吗?”萧廿忽然开口。
郭齐天是北氏的宣宁王,他如此开口,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颜宁北配合:“记得,被年军师一口毒药送上西天。”
大月这王爷听二人如此对话,险些忍不住拔刀。不过他也知晓,大兴人狡诈,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比大月多太多太多,他强压怒色,走到桌边,道:“大月赤阳王见过大兴五皇子殿下。”
萧廿终于起身,回礼道:“原来是赤阳王爷,方才小子无礼,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中原人果真恶心!自己故意无礼,还让人不要见怪!赤阳王脸色微变,道:“殿下这话说得!”
萧廿点点头,指他脚边的椅子,道:“王爷若是未曾用饭,不妨坐下一起吃一顿?”
出来前,国主皇兄便说过,对付这些狡诈的中原人,大多数时候就要顺着他们走,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于是,赤阳王便坐了下来,店家很热心地上了一副碗筷。
萧廿忽而啧了一声,道:“王爷,你们大月这店,没什么烟火气啊!”
赤阳王摆摆手,身后的人各自坐回座位,店员将门打开,顷刻间,这里又成了一家热热闹闹的羊肉馆。
“我是第一次到大月国都,竟不知这里的羊肉如此好吃,王爷快尝尝!”萧廿给赤阳王夹了一筷子食物。
赤阳王看着菜是从锅里夹出来的,当着他的面,这两个也没机会下毒之类的,便吃下了碗里萧廿给他夹的食物。
满满一碗,他是一口不剩全部吃了。他刚刚在楼上已经吃了不少,这一碗下肚,他撑得很。
萧廿见他吃得快,又继续给他夹,又是一碗。每次赤阳王都全部吃完,接连来了三大碗,看得颜宁北都有些嫉妒的时候,他有些受不了了,心想:这中原人是诚心戏弄他不成?
萧廿知道大月人都直来直去,没想到一个王爷也这么直,他不再给赤阳王夹菜,说道:“王爷找我,当是有要事吧?”
废话!要不然本王一把年纪了跑出宫来做什么!
赤阳王忍着额角青筋,咽下嘴中食物,道:“不错,我皇兄派我出来,与你们谈一下大月出兵的事情。”
“出兵?”萧廿笑了笑,心想大月无人可用,“贵国军队尚在熊关之内,谈何出兵?”
“我国一向与大兴交好,不愿与大兴为敌。”
“可北氏与贵国大片相邻,唇亡齿寒,王爷难道不知?”
赤阳王双目一瞪,对啊,但皇兄没说啊!
萧廿目光上下扫过他,道:“元北,帮我去拿两壶酒来。”
萧廿身上伤皆未痊愈不能饮酒,颜宁北知晓这是在支开他,便应下差事离开。
“再者,我可是听说北氏主帅辛不冉亲自到大月来与敖汉真比试了!您说,她的胜算有多大?”
赤阳王道:“辛不冉与敖汉真本就有旧,但二人之间打起来,仍旧胜负难分!”
“檀是你们的人吧?”
“正是犬子。”赤阳王一脸自豪。
萧廿冷笑:“演技拙劣,有待提升。”
“你!”说他可以,说他儿子不行!赤阳王半个身子已经蹭起来,又忽然被一股力按回去,他发现这股力很强,他抵抗不了,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坐回凳子。
萧廿起身,道:“王爷,我二人还有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说罢,他便拉着颜宁北的袖子走了。
“王爷,他们二人没给钱!”
赤阳王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愤然起身,一脚踹碎了凳子。
“中原人,欺人太甚!”他看了眼桌上没吃完的肉,抛了钱到店家手里,“简直浪费!都给我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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