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客套话,萧廿一面听着,一面心里想:你别来找我就成!
兄弟二人兄友弟恭地客套来客套去片刻,萧冰琛无事一身轻地哼着新学的江南小调离开了。
“当初甄香英辞官前所办的最后三个案子,除却那个逃到刘家庄的细作如今无法查证外,其余两个,一个是在赌坊,一个是在青楼。”萧廿说道刘家庄的时候,面无异色,“来人,通知阳师,青楼那边交给他,就劳烦顾舵主去与其汇合了。至于赌坊——世子,可愿与我同去?”
颜宁北拱手行礼:“臣愿意!”
“王鲤,何时用膳?”萧廿无视掉颜宁北的一切试图博人眼球的举动,有些过于冷漠地看向王鲤。
“殿下要是饿了,随时都可以!”王鲤说道,他对于萧廿使唤起他来愈发顺手十分适应,“昨日您休息前,世子专门吩咐了,要后厨今早开始就将膳食一直温着,以便您随时取用。”
“那便让他们呈上来吧!”萧廿说道,顺便解下腰间钱袋,现在不像从前了,他有钱了,荷包随时鼓鼓囊囊的,“拿去赏给他们。”
王鲤接过钱袋便下去准备了。
“阿廿,咱们是用完膳后去赌坊吗?”颜宁北快他一步进屋,拉开椅子倒好茶水。
萧廿坐下端起茶杯,道:“你是大哥派来的人,名义上便代表着大哥。甄香英的事情虽说是弃真司的,但既是要替她讨回公道,弃真司自然就不能关起门来做事。”
说着,他拍掉颜宁北来勾他小指的手,继续道:“所以这次,我才让你与我一道。”
颜宁北有些垂头丧气地缩着手,道:“所以若是要关起门来做事,殿下预备同谁一道?”
他这模样,萧廿有些无奈地把他缩起来的手抓出来握着,道:“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醋精上身了?需不需要我找些朱砂来给你驱驱邪?”
“没有。”颜宁北把头埋在萧廿手中,“只是想到过段时日回京你又要忙起来了,很久才能见你一面,有些难受。”
“这次应该不会了。”萧廿说道,颜宁北这样埋在他手里,柔顺的头发扫过他的手心,让他忍不住像就这么多待会儿,便没有立刻缩手。
他自接任弃真司司长以来,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外,若是在深夜回京,他便回晋王府,若是白日里,他便翻墙去北国公府。
后来不知颜宁北做了什么,竟能说动顺吉让他偷摸着进入晋王府,而后的很长一段时日,萧廿无论深夜多久回府,颜宁北总是在。
他出去一趟,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没有一次回来的时候颜宁北不在的。
这话里蕴含着一些别的意思,颜宁北却将脸埋得更深一些,闷声道:“为何?”
“我以后,恐怕都不能再用武功了。”这是萧廿上次醒过来后,弃真司分舵最好的医师同他交代的,“先前函首关是伤了根基,适当调理倒是无碍。但这次拖得太久了,我现在,连系着软剑多走几步,都会觉得有些累。”
颜宁北还是保持着将脸埋在萧廿手间的姿势,萧廿掌心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柔软的睫毛。
“所以,你这次回去,是要准备辞去弃真司司长一职了吗?”
“不会。”这件事弃真司只有那名医师和阴阳二师知晓,暂时不会公开,这意味着,萧廿还是能坐稳这个位置,“只是日后外出的事务会少一些。”
“但现在还在外面,所以你的安危,交给我吧!”颜宁北擡头,热忱地看着萧廿,“臣定会不遗余力地保护殿下的安全!”
“遇到危险,你先走。”萧廿如从前无数次一样,下意识避开他这种过于热忱的目光,“我是晋王,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但是你,北国公世子,倒是就有很多人,希望你死在外面了!”
“错了。”颜宁北凑近在萧廿眉心轻吻一下,用鼻尖蹭着他,“这世上想要拉拢我父亲的人远比想要我死的人多,所以,你才是最危险的。更何况,你现在无力自保。”
许是无力自保三个字有些刺痛了萧廿,他发出一声自嘲一样的笑,道:“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先走。然后找到阴阳二师,有了十足的把握后再来救我可好?”
颜宁北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吻上了萧廿道双唇。萧廿由着他去,只是不巧,王鲤正好带着侍从进来上菜。
本来这事是熙悦的活,但她今日心绪不佳,萧廿便让侍女带她出去散散心。王鲤包揽了,但他显然没有熙悦淡定。
他发出一声似男似女的尖叫:“啊——”
而后嘭地一声关上门把一切隔绝在屋内,看向后面的侍从,一脸刻意的正经。
片刻后,房门开了,颜宁北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王鲤紧闭双目大跨步迈进屋子,手舞足蹈地让侍从将膳食摆放好,随即像利剑收回一般迅猛离去,还关上了门。
那模样,生怕萧廿或者颜宁北,尤其是颜宁北给他上私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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