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事了
“阿廿你这是何意?”颜宁北笑道,手上动作未停。
“无意,随口一问。”萧廿说完,但还是想说,便继续道,“你方才,问萧步琴的话,不像你。”
颜宁北替萧廿戴好发冠,语气带上些许得意:“那你是没有见到在江南,我寻你那几日,王鲤都说他不认识我了!”
萧廿缓缓睁眼平视前方,却有些笑不出来。
“先前一回京都,我便着手弃真司之事,对你忽视颇多。你变化之大,令我有些措手不及。”萧廿说罢,还坐在原处,眉目锁了一瞬,又强行舒展开,“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颜宁北等了许久不听萧廿继续。
罢了,这世上本来就有些事情不是凡人能企及的,恐怕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连风十三都参不透。他区区一个凡人,又有什么能力呢?
“我记得先前我让你替我请教国公,定王叔乳娘之事,都过了多久了,你给我的答复呢?”
“咳咳——抱歉,我还没问。”
萧廿转头看向他,道:“你猜我是认为你公务繁忙,还是认为你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颜宁北即刻下跪行礼:“殿下,臣错了!”
“少来!”萧廿后靠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是国公不想让我知晓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颜宁北挠挠头,“其实父亲他,什么也没和我说。”
“我知道,你那几日看我的时候都很心虚。”
“你知道你还问!”颜宁北一激动蹭起来了一些,但又立刻跪了回去。
“有异议?”萧廿垂眸看着他,面色有些冷峻,本就有些心烦意乱,此刻他也没掩饰什么。
“是有……一点。”
“哦,知道了,憋着吧!”
“不行!憋不住!”
萧廿起身,冷笑道:“世子从军多年,这就不行了?”
他这话,把颜宁北到嘴边的腿麻了又给堵了回去,本来他还想借口这样起来的,但现在看来肯定是不行了。
但萧廿现在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但显然不是因为萧步琴。
“阿廿,你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
萧廿脱口而出:“没有。”
“你有的,你每次不高兴的时候都这样。”
若是说想不清楚事情会导致心烦意乱,那么的确有些不高兴。萧廿猛然站起来,道:“你还是不是……”
一阵刺耳的敲门声响起,显然没有哪个晋王府的侍从敢如此砸晋王殿下房间的门。
“殿下,宁王殿下让奴才来问问您,您更衣可更好了?”听声音,是宁王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太监。二人立场对立,
毕竟他越放肆,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显得宁王势大。
“殿下?”
嘭嘭嘭的砸门声还在继续,萧廿走到门口,等砸门声最厉害的时候猛然将门拉开。
小太监的力道落了空,整个人摔在门槛上。
颜宁北:“来人,此人冲撞殿下,该罚!”
说罢,便有府上的护卫过来将人拖走。
萧廿等他挣扎一阵,道:“放肆,这到底是孤的王府还是你的国公府,不对,国公府不是你的,是北国公的。”
颜宁北挪开目光,趁萧廿转头的时候再挪回到他身上,像个窃贼一样偷看着。
“此人是宁王兄的人,将其带到宁王兄前,让宁王兄处置。”
萧廿说罢便往前走去,只是挥手示意其余人跟上。
“诸位久等,是孤失礼了。”萧廿说着,单手将司长的面具往腰间系着,另外一只手接过了弃真司的人递过来的东西,翻看着,“对了,这个人是宁王兄的人。他方才敲臣弟的门,砸得臣弟头疼,就让人拿下了,宁王兄深明大义,应当不会怪罪臣弟吧?”
“此人无礼,孤自会处置,给五弟你一个交代。”萧琌之面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地说道。
“多谢宁王兄,臣弟感激不尽。”萧廿眼皮都没擡一下,只是在看完折子将东西递给林简的时候注意到了他边上这个弃真司的人,她戴着阳师面具?
看来曦晟帝发任命新的阳师的圣旨的时候,他还晕着。
“阳师的消息,说在城外一处山上发现了那伙人的踪迹,与老六的描述一致。”萧廿说着,看了眼颜宁北,“学生欲前去查探一二,还请夫子在学生府上休息片刻。”
林简年纪大了难折腾,便应了下来。
萧步琴却在萧廿要走的前一刻问道:“诶五哥,那那那我我我我呢?”
“哦哦哦你你你啊?”萧廿叹了口气,“你也待着吧!”
啥都不会,去了能做什么?
说罢,他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只是确定颜宁北跟上后便出了晋王府的大门上了马,策马疾驰而去。
晋王腰间别着弃真司司长的面具打头阵,一队人马这么一路飞驰出城毫无阻碍,很快便到了那山下。
“此地危险,宁王兄就不怕歹人么?”
“毕竟是六弟惹出来的祸事,孤还是得来看看,日后好向母后交代。”萧琌之知晓萧廿早就注意到他和他们一起出来了,只不过是现在才提出来,他也顺着萧廿的话说下去,神色甚至还带上了些许兄长的模样。
“来人,护好宁王殿下!”萧廿说罢方才擡腿,就感到眼前一黑——又失明了!
众人只见晋王殿下迈出一步后站定,双目平时前方在灯火之下宛如深渊。
“动手!”萧廿说罢,身后的人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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