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整个王朝还未从失去储君的悲痛之中走出,一队人马,贴着曲江过到了河对面。
颜宁北堪堪赶回大营,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萧廿,但没办法,他是边关守将,不可擅自离开。
“少将军,您不在的这几日这边一切正常。”替他值守的将领前来汇报。
颜宁北的眉头松了些许,道:“辛苦您了!”
“无妨,您家中有事,回去一趟,也没走多久不是?”
颜宁北利落地换好甲胄,腰间别着一把横刀,便走出了营帐。
“坎瓦那边还是没有新消息么?”
“二位陈将军还是和以往一样守着,暂时没有突破。不过,大月那边说,六殿下的伤颜宁养得差不多了,前几日就已经启程回京都了。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当已经要到函首关了。”
其实不是萧步琴受伤,真正伤得严重的是和他一起去的汪国公世子汪源黎。函首关有颜宁凯坐镇,颜宁北自然不消担心什么。
但,若是说是因为太子过世的消息而忽然回京,卡在这个点上,他们回去,也赶不上太子的出殡了。
“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应当还未出熊关。”
“替我飞鸽传书给父帅,在没有完全确认使团每个人的身份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进去。”
这段无需他重点强调,不过萧步琴的性子若是被拦了下来,估计得大哭大闹一番,到时候入了关,也会搅得整个军营不得安宁。
颜宁北吩咐完了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少将军可是身体不适?”王鲤问道。
“无妨。”颜宁北说道,心中却有股没来由的慌张,“城墙加固得如何了?”
“按照您的吩咐,这昨日已经完工。”魏成在边上说道,“你就放心好了!目木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
“魏将军慎言!”年坞咏适时开口,“目木不是会息事宁人的那种,他们会找准一起时机对我大兴国土发起进攻。”
“军师说得对,目木天寒地冻,土地贫瘠,对于我大兴国土,自然是觊觎多年。”
几人说话的功夫内,城墙之下,那队人贴着墙走过,在几处扒开砖块——这砖块竟是松的!其内很深,但都有一支很长的木棍。
他们各自拿出一个炸药包将其往里面放进去,而后,将引线牵出,露在砖头外面。
“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颜宁北敏锐地说道。
魏成:“没有啊!”
年坞咏:“不曾。”
心中的不适感愈发浓烈,颜宁北转身就跑下城墙,走到关口,道:“开门!本将要出去看看!”
但守门的士兵却道:“少将军,现已过了宵禁,开门不合规矩。”
魏成还在感慨年轻人颜宁北这几步总算有了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模样,就忽然感到眼底有了些许火光。他循着火光看过去,发觉那火光是曲江上的。
不过,不是正对着他们过来的。
“按照水流速度,他们靠岸的地方,刚好是在关口。”年坞咏说着,已经示意弓箭手就位。
下一刻,无数羽箭对着那处而去,火光灭了大半。
“不对劲!”年坞咏与目木交手的经验颇丰,对方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不可能在夜间如此明目张胆地就要过江。更别说,夜间江面情况不明。
他们如此行事,更像是在掩护什么!
掩护什么呢?年坞咏想着,拿起弓和一支火箭,对着漆黑的江水。江面上有东西也不一定看得见!
他思索着,按照记忆,对准了江畔,一箭落下,就见火箭照亮的地方,有一个人目木扮相的人。
城墙之下,颜宁北还在与守门的士兵周旋,忽然听到鼓声。这个节奏是——所有人立刻撤离城门!
这是前几次目木以火药偷袭的时候所约定下来的鼓号,年坞咏在上面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也顾不得出去了,连忙拉起守门的士兵就跑。
城墙外的那支目木的小队眼见已经暴露,如果此刻就撤离的话,明日兴军出来一查便会发现那些火药和缺口,到时候,细作会暴露。
于是,几人默契地拿出火折子,冲向各自埋下炸药的地方将引线点燃,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往江水中跑去。
但,逃离的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鼓声继续,年坞咏还在嘶吼让城墙之上的人迅速撤下去。他年纪大了,跑得不快,但声音可以传得很远,足以让这一片的将士在第一时间听到而后做出反应。
镇北军训练有素,已经撤下大半。
年坞咏走到楼梯边,心上狠狠一跳,就听轰的一声,脚下踩着的石砖似是将他往上抛了一些。
晋湘王府,萧廿忽地惊醒,眼角落下几滴泪。这几滴泪,让他有些欣喜——终于,其实他心里还是关心大哥的不是?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靠着床头发了阵呆,而后下床走到桌边,取出颜宁北给他寄的信。
这一批没有迟,是昨日和战报一起来的。
他觉得很有意思,颜宁北每次寄那么多信回来,里面的内容除却说边关所见所闻,其他的竟然都是不一样的。
是如何做到的?
萧廿反思了一下自己给人回的信,说说每日所见所闻,此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他不擅长在信中说太多情话,总觉得有些肉麻。
“殿下!殿下!”顺吉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边关急报!”
萧廿放下信件就起身去开门,从他手中将战报拿过——极北关隘遭火药袭击,俱毁!伤亡尚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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