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能模仿的,但说话习惯改不了!目木国主愈发确认心中的猜想,看着颜宁北,道:“殿下言重了。”
颜宁北十分精髓地模仿萧廿冷哼一声,彻底让目木国主坚信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殿下好生歇着,朕还有公务,告辞。”
接下来的很多日里,颜宁北的行动都被限制于他休养的营帐中,倒是给了他继恢复的机会。只是行动受限,也让他无从了解外面的消息。
这日,目木国主不知起了什么兴致,竟是让人将膳食备在了这里。
一想到目木国主一直以为他是萧廿,如此热情呢,令他不免想到了当初郭齐天的事情。只是稍稍冒个念头,颜宁北的脸就黑得不行,这样一来,他都不需要特意模仿萧廿的模样了,萧廿对外人一向是冷脸相待。
不过,目木国主倒是心情愉悦得很,一来便与颜宁北道:“朕今日得了贵国京都的消息,京中局势有变。”
无论是萧廿还是颜宁北,别说和京中了,就连颜宁凯那里都很久没有联系过了,颜宁北自然就不知晓目木国主口中的局势有变是如何变的。他不如萧廿的心智,所得到的消息比萧廿都还少得多,自然也就推断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得维持萧廿深不可测的模样。最好的方式,便是用面无表情加之倦倦的眼神,斜眼扫一下,而后再看向前方。
这是萧廿不想听目木国主叨叨最常用的神态,甚至,他模仿过了头还加了些眼白。
“京中近日有一则言论在京都坊间大肆传播,说起来,应当至少半月了。”目木国主盯着颜宁北面上的一切变化,这段时日颜宁北总是坐着,体态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同,“殿下不好奇是什么么?”
颜宁北没说话,继续保持如萧廿那般的高深莫测。
“有关贵国永安公主身世的事情。”
颜宁北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在意,但也只是一瞬,没有过于关注。
“朕还以为,当初在江南的时候,晋王殿下便与你说了。”目木国主也不管颜宁北搭不搭话,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不过朕说句真心话,如今天下,除了永安公主本人,恐怕就只有晋王殿下关心这则流言了。”
言到此处,颜宁北猜测,目木国主是想要他露出破绽。虽说他早就知晓永安公主的身世,也知晓萧廿当初不与他说是怕多生事端。
“不知陛下所说的,永安殿下的身世是怎样的?”
“永安公主的母亲,叫穆时安,是槐安皇室最后一个公主。”
颜宁北没有做出任何特别的反应,甚至连擡眼皮都没有,这和萧廿简直是如出一辙。
只是,萧廿此刻还未醒倒还好,若是醒了,知晓这件事,他会不会不顾身体状况直奔回京。依照颜宁北对萧廿的了解,只要萧廿还能动,知晓此事后,必定会回去。
这消息既然是从目木国主口中说出来的,那么是谁放的,不言而喻。想到这些,颜宁北面色冷了下来,眼中甚至带上了杀意。
依照目木国主的看法,在双方情况已然明了的情况下,萧廿是连装都不愿意再装了的。这态度,真是,有些出乎意料!看来,刘本善对人的影响,还是很强的。
所以,他继续道:“探子来报,晋王现在在函首关大营内休养,昏迷不醒,状况极差,不能擅动。”
说到这里,颜宁北脸上终于变了,对于萧廿安危的担忧他一向是发自内心的。如果真的按照萧廿原本的计划,放这样的他独自在目木军中,颜宁北怎么能放心!
对于萧廿的牵肠挂肚,颜宁北从不遮掩。他的情感比萧廿道要强烈得多,表现出来的也会比萧廿的多。即便他此刻刻意遮住了一些,还是如此。
放到目木国主眼中,他的关心比往日里表现出来的还要多得多,这是一种恰到好处的迷惑,刚好让目木国主觉得自己握到了他的命门。
毕竟,能够见到一个对一切一直都很冷淡的人也能心急如焚至此,倒是有趣。
“陛下是如何知道永安殿下的身世的?”
“朕还以为,晋王不会告诉你这件事。”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冷哼。
“这天底下,难道只准你们有弃真司?”
“不然呢?”颜宁北知晓,这一定是萧廿道回答,并且,他还会在后面加上更多刻薄的话。
这说话的功夫,膳食已经齐全。
“殿下,请用膳。”目木国主招呼道。
颜宁北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指甲上面的伤都还在,若是将手拿出来,即刻便会露馅。
目木国主吃了好几口,见颜宁北没有动作,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颜宁北两手放在桌下,余光见着立即下跪的厨子,若是他此刻说了不合胃口,这厨子必死无疑。虽说是目木人,但到底也是一条命。
若是萧廿知道这事,定是会不高兴的。
颜宁北冷声道:“我从不与旁人共食。”
目木国主是何等身份,他们国内,无数人想与他共食都没有机会,此刻颜宁北这么说,令人脸色冷下来。
原本只有厨子下跪,这一瞬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就见他摆摆手:“来人,都带走。”
顷刻间,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就听目木国主道:“如今人不多了,还请殿下将就一二。”
屋外的惨叫声都落入了颜宁北耳中,如此草菅人命令他眼中带上几分杀意。
但目木国主就和看不见一样,继续吃着,还让他一起吃。
眼下看来,是没办法了。虽说露馅的时间早了些,但也——
“陛下,有函首关的消息!”
门外的人声响起,颜宁北迅速将手缩回袖中。
“不巧了,朕有要务处理,就劳殿下自行用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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