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圣旨都下来了，解方察称萧廿为大人，再次提醒他现在已经官复原职了。
萧廿扯扯嘴角，带着他进了书房，颜宁北跟在后面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解方察有所顾忌，萧廿道：“湘王不是外人。”
“殿下，但这说到底，不合规矩。”
“行，那你别说了。”
“臣不敢。”解方察反手关上书房的门，一手放在面具上。
“阮辜勇死了？”
“依照殿下的意思，病逝的。”
萧廿嗯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忽的被凳子绊倒。他这一下是刻意的举动，颜宁北连忙过去扶着他打配合，用手在他眼前晃悠，萧廿毫无反应。
“没事吧？”颜宁北说着，朝解方察摇摇头，用口型示意萧廿此刻双目又失明了。
“无妨。”萧廿看上去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就靠在那里不动了。还真不是他装的，这眼盲的症状许久不曾出现过，这一下，还真有些令他措手不及。
然而，他才坐下，眼前的光亮一闪一闪，忽的就恢复了。
不过，他此刻也不太想管弃真司的公务。好在据他所知，解方察一直都是个有眼色的，只需他提点一句，便会会意离开。
“你所说的，是何事？”
“有定王殿下的消息了。”
萧廿心上咯噔一下，按理说，他如此症状，解方察应该客套两句然后说改日再报才对。
“定王叔，什么消息？”
解方察擡手摘
萧廿自是见过定王的画像，他也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但还是故作不知：“说就说，你摘面具作甚？”
“我就是定王萧潍。”
“好，我知道了。”萧廿看上去接受得很快，起身行礼，“侄儿见过定王叔！”
“你知道我是萧潍？”
“不知，只是不意外。”解方察就是萧潍的事情，他先前的确是不知晓的。但于他而言，也的确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旁人都说，你和二哥最像，的确。”
“像么？”萧廿随手一理额前碎发，头发白成这样，碍眼得很，“父皇可不可会因这些琐事而白头。”
“那你参透了么？”
参透？萧廿虽然知晓这些都是利益、权力使然，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参不透。
颜宁北见萧廿脸色不对，上前半步挡在他前面，道：“定王殿下此刻出现，恐怕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定王骁勇善战，这点众所周知。萧廿此刻的情况，不足以独自面对定王。
“颜宁凯的儿子？你俩怎么好上的？”萧潍问出了想了很久的问题，不过这二人的事情自去年他们大婚起，便在坊间流传，各个版本，层出不穷，京都之人总对皇家轶事感兴趣，“算了，不重要。”
他略过颜宁北走到萧廿边上，敲敲桌子：“你知道我会来找你？”
“我前几日见到阮辜勇的时候，和他提过一句姜平。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北国公已经在秘密返京了。”
萧潍感慨道：“镇北军可不是好对付的。”
“阮辜勇以死为皇叔开局，皇叔意下如何？”
“你怎么想？”萧潍说完，被颜宁北一手拦住。
此情此景，要是萧廿说个不字，萧潍必定会灭口。而后他再面具一戴，一走了之。
萧潍知晓颜宁北是过于紧张了，便很自觉地后退半步：“他们把路走到这儿了，我得继续走下去。倒是你，我可以让你乘个东风。”
“我为何要乘你的东风？”萧廿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幼年时候中的毒，是曾萱下的。到了这个份上了，想必你的证据收集得都差不多了。更何况，夏初时琌之给了你一个关键的物证。我猜，你下一步，是把斗兽重新搬到除夕宫宴上。借此，引出当年你中毒和皇嫂的事情，彻底扳倒曾萱。”
“皇叔果然足智多谋！”萧廿言不由衷地说道。
“但瑞承的事，你父皇是不会承认的。”
“曾萱倒台，就剩我一个嫡子了。”萧廿手里拿着萧瑞承的扇子，“大哥的事情曝光，四哥失德。路人都得夸我一句，兵不血刃就拿下了皇位，还念及了手足之情。”
但，萧冰琛平日里都是与世无争的，忽然被拉出来成了谋害太子之人。而萧瑞承，身体康健忽然中风，萧廿一己之力扳倒了剩下的所有人。这手段，放在当下还好，要是随着史书流传到了后世，不知后人会做出怎样的解读。
这一点，三人心知肚明，萧潍清楚，萧廿只能假手于人，这样才能为萧瑞承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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