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阿波罗。”阿芙洛蒂忒打开酒瓶一饮而尽。
忘川酒起效很快,阿芙洛蒂忒小醉一会儿就清醒过来,将昨天遭遇火神侮辱之事也尽数忘却,连身体上的伤也减去不少。
美惠女神们撤去帘帐,阿芙洛蒂忒觉得屋子里气闷,就和阿波罗一起走出去,在泉水边的石头上对面而坐。
女神似乎感受到阿波罗对她的善意,放下了戒备,以柔弱美好的面目示人。
“阿波罗,你想问什么,是不是为何我每次都妨害于你?”阿芙洛蒂忒碧蓝色的眼眸带着些许受惊的神色,光耀的阿波罗可能是除了众神之王宙斯以外,力量最伟大的神祇,他的沉静足以令柔弱的女神受惊。
阿波罗难以抵抗美丽的爱神,此刻所有怨怼都已荡然无存,甚至愿意化作阳光雨露呵护柔弱的娇花,嗓音也不自觉变得温柔:“我美丽的女神,不必如此惊慌!我并非想拿所有的情人来质问你,锡诺普、玛尔伯萨、科洛尼斯(阿波罗的三个情人)也就罢了,我只想知道达芙妮,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爱达芙妮,为何宁可将她变成月桂树也不肯赐予我?”
阿芙洛蒂忒面色惨白,喃喃自语:“达芙妮……那真是一场可怕的悲剧!”犹豫了很久擡头直视阿波罗的眼:“阿波罗,告诉我,你是想知道一半的真相,还是一半真相一半谎言?”
女神的问题非比寻常,阿波罗敏锐地感觉到全部的真相必定会远超他所有的猜想,可他不是一个软弱的神祇,脑海里对达芙妮的爱是如此清晰,所以很快回答:“全部,我要知道全部!”
阿芙洛蒂忒依旧直视他,悲哀地说:“全部的真相就是达芙妮就是我,我就是达芙妮!”
阿波罗心头一震,觉得有些发晕:“你说什么?”
“其实比起神女,你更喜欢人类少女对不对?因为她们比神女拥有更多的感情,喜怒哀乐都那么自然鲜活。达芙妮给你的感觉是不是有着神女一般的美貌,可又像人类少女一样活泼明艳?那是因为她是我用一滴海水和一缕头发做出来的自己的影子,又把它和一个在月桂树下午睡的人类少女的身体融合,让她守在你打猎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希望你能够爱上她。”
阿波罗尽力压制着怒火:“所以,这是爱神亲自下场妨害我的又一场游戏吗?”
“不是——”阿芙洛蒂忒面色惨白,“我掌管神和人的情欲,却无法令神祇不对我起贪欲之心——宙斯!我拒绝了他,下场就是被他嫁给火神。非但如此,我甚至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情欲,也不敢真正去爱一个人,一旦陷入爱河,宙斯就会把我的情人毁掉!阿多尼斯,你知道的,他悲惨地死于野猪之口。所以我只能偷偷的改变样貌,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女仙,守在路上等待情人的出现。阿波罗,我想你不该嘲笑丘比特的,后面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吗?达芙妮其实是阿芙洛蒂忒的一个化身,而阿芙洛蒂忒想成为他的情人!
“尽管丘比特是我的孩子,可连我也没有办法抵御他所施加的神力,只能不停逃避你的追逐,最终化成那棵月桂树。阿波罗,这是你想要知道的真相吗?你愿意相信这样的真相吗?”阿芙洛蒂忒悲伤地哭泣,这是她身为一个柔弱女神无能为力的悲剧。
阿波罗抚摸着女神悲伤的面颊,吻她的额头,“我喜欢这样的真相,我美丽的爱人,不要再哭了,让我告诉你另一件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吧,关于阿多尼斯——”
阿芙洛蒂忒点头,她那个因打猎横死,鲜血化作了玫瑰的情人,从来不曾被她遗忘。
“你还记得密拉父亲射出的那支箭吗?我在箭上流下了自己的一滴血,借着密拉腹中的胎儿化身成了阿多尼斯。也就是说阿多尼斯其实和达芙妮一样,是作为神祇的我把影子投放在凡人少年身上的结果,我就是阿多尼斯!”阿波罗说出了埋在心底无人知晓的秘密。
本以为化身成人类少年就能有一段甜美的爱恋,没想到倾慕着爱神的美少年希望能把自己收获的猎物奉上,以获得女神的欢心,却遭逢厄运,被女神的另一位情人战神阿瑞斯用发疯的野猪害死。
阿波罗无奈地笑:“我们究竟是怎样一对多舛的情人?我爱着你,你也爱着我,却又总是不得善终。”
“宙斯!”阿芙洛蒂忒无奈地说:“他不会允许我爱上任何神或者人。阿波罗,或许你应该离开这里,你的父亲不会允许你这样,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也一样。”
“作为儿子,也不会愿意一直惧怕着自己的父亲,就算他是至高无上的众神之王。”阿波罗拒绝着:“听我说,我美丽的爱人,我会医治好你身上的伤,用泉水清洗你的躯体,用不了几日,你就会脱胎换骨,宛若新生的处女神。不再是火神的妻子,不再是其他神祇的情人,只是我的爱人。”
“这是不可能的阿波罗!”阿芙洛蒂忒忍不住打破他的幻想:“我了解那些男神,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不要担心,我美丽的爱人,我发誓我会保护你,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是不是?”阿波罗安慰她,“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太爱你了,阿芙洛蒂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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