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厘都说不清楚自己算哪边的。
雨儿觉得是自己大意了,这人混进山寨怕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来回几次山寨,忙着制住这群山匪,却忽略了普通的兵卒。
姚蕊知看了一眼这个自称“方常”的人,并没什么表示,只是将目光转到夏厘身上。
她无聊的时候跟雨儿打探过“夏礼”,但是江湖中并没有这号人。然后顺着他的行路线索摸索到了雁渡,雁渡只有一个夏家,那家有个名声不咋好的少盟主,恰巧跟她礼哥哥的名字同音不同字。
据说那个少盟主,性格乖张、喜怒无常,而礼哥哥虽然寡言少语,但性情还算温和。
只是不论是与不是,姚蕊知都没有再查下去,因为她知道“难得糊涂”。
“礼哥哥,你都查到些什么了?”
姚蕊知不想猜了,选择直接询问问夏厘这个方常的主人。
夏厘看着她的眼睛,道,“山寨吗,山寨倒是查到一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姚释比姚蕊知更加急切,这个山寨里还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
“山寨发展得不错,房子、围栏都建得很好。但是姚枝县太穷,那边又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这地方选的还不如东山的猎户,想要劫个道都没有机会。平常无非下山骚扰骚扰百姓,最多侵扰一下县城,似乎并没有那么大财力能够养活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夏厘问姚蕊知,“你给的钱?”
姚蕊知笑了,“你看我哪里像是有钱人,就算把我爹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姚释,“……”
“卖爹”这大逆不道的话,她还真是张口就来,他到底是有多不了解这个女儿啊?
他又环视了一圈山匪那边的人,都不是有家底的,有家底的也不会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当山匪。
夏厘说的没错,盘这么多人,没钱可不行。
遂疑惑道,“那这钱?”
“那我猜一猜啊……”
夏厘自己抛出的问题自己答,“能经得起这么一大帮子人挥霍的,恐怕只有姚枝首富了。你说呢,卢公子?”
乘着姚家内讧,堪堪溜到边上的卢潜被夏厘一句话给绊住了,心里那个气啊,却又无可奈何。
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多管闲事的?
他自然是查过姚蕊知的,也知道她有这么一个不荤不素的兄弟。一来这家伙在这儿一年也呆不了几天,并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大的感情。二来他也不觉得这人有多大的本事,就凭前些日子他在药房门口甩他一鞭子,这家伙连个屁都不敢放,也不像个厉害的。
一开始他确实也有提防过这人,所以才会在药店门口见到这人的时候甩了一鞭子。
当时夏厘那忍气吞声、窝窝囊囊的模样,让他彻底放了心,之后便没再管他。
哪成想现在跳出来给他捣乱。
卢潜一开始是准备留下来看热闹的,奈何事情并没有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这才想着早点离开。
本来说好的,马小春劫了姚蕊知就走,然后就是他的表演时刻。他只要撕心裂肺地哭喊一番,扮演成为一个完美的受害人,姚释也就不好怪罪他了。
而那马小春也可以借此机会彻底摆脱“黑寡妇”的控制,自己独揽大权。
多么完美的计划。
也不知道马小春在干什么,他使了那么多眼色,马小春愣是瞎了似的看不见,眼看事态越跑越偏,便想着保险一点先走。
没错,马小春是知道姚蕊知身份的,但他并没有宣扬。
你不是想隐瞒身份吗?那好,就让这身份永远成为秘密。
他计划着乘乱直接杀了姚蕊知,就算雨儿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从此往后,西风寨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既除了祸患,还卖卢潜个人情,将这么个财神爷永远绑在身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卢潜的眼色他看到了,可是现在他也没办法。
雨儿的突然闯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并且雨儿的武力值更是远超他的想象,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只好将自己的计划暂且压下,再徐徐图之。
卢潜是在驰道被雨儿逼出来后,下定决心要走的。
既然夏厘的护卫躲在了山匪之中,自己恐怕已经暴露了。而且对方还能轻松地接住雨儿的飞镖,他也八层打不过对方。
此时不走,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结果,他刚溜到外围,眼看着胜利在望时,被夏厘这一句话搞得前功尽弃。
今天真是事事都不顺,卢潜憋着一肚子的火,回怼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不过,不论现在他说些什么,作出什么样的表示。在新婚妻子和老丈人都陷入危机之时想独自逃跑的事,都否认不了,人品可见一斑。
说出的话,效力自然也就打了折扣。
姚蕊知并没有管卢潜说了什么,而是对着姚释道,“父亲,如果我告诉你,建寨的钱财确实是他出的,你会把他抓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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