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塔是以下人的身份长大的,应付喝醉了的主子就一招,说啥应啥、反正你对。此时也是这样处理的,顺着他的话道,“不知道。”
新县令闭着眼睛,“因为郡守收到了一封奏折,就在事发前几天,详细地说了姚枝的情况,介绍了山匪的情况,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是谁?”
松塔内心巨震,居然有人提前报信?
新县令趴在松塔肩头,笑将起来,“那是奏折,你说是谁,还能是谁?”
“姚释?”
对啊,能给上级上奏折的,能有谁,只能是朝廷命官,这里只有姚释有这个资格。
新县令口齿不清地道,“姚释的字,盖着县令的章。
除了姚释本人,还能有谁?
松塔愕然,“他……这么……什么都……”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一直认为姚释虽不算坏人,但也是个庸才。提前布局的事,居然能在他的身上发生,是自己看走眼了吗?
县令老爷见他不走了,不满地戳了戳他:他很思念他的床,对幕天席地可不感兴趣。
直到松塔又迈开了步子,才又继续道,“对,没有任何破绽,他还主动请辞了呢。所以我只能以查案为由,关他几天,回去就该放出来了……”
“可是你知道吗?……我试探过姚释,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封奏折的存在,这奏折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可是郡守不知道啊,那一屋子老爷们都不知道。”
县令老爷委屈,“单我知道有什么用,我又没有证据。那奏折白纸黑字的写着,县令大印盖着,就是铁证如山。有这么个东西在,你怎么给他定罪?”
“正因为如此,”
县令老爷扭头想再看一眼姚蕊知,不知是醉眼朦胧,还是草木遮掩,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到,反而差点把自己绊倒,“……她才能走的那么放心吧。”
松塔干脆把这个不安分的人背起来,省得他不老实,再摔个狗啃泥,“你是说奏折是姚蕊知写的?”
“除了她还有谁能拿到县令的大印,能写出姚释的字?”
新县令颓然,“其实姚释怎么样我真不关心,我只要做得比他好,就一定能在这里站稳。可对姚蕊知,我就是不甘心,明知道她有问题,可就是抓不到证据……人提前下好了棋,可我就是破不了局,显得我好愚钝……”
这么意气用事的话,松塔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不过,这才像个正常人嘛。
说来这位新县太爷岁数也不大,也就二十刚出头,还尚未成家立业呢,有点年轻人的意气才是正常的。
在不知道第几次磕到头之后,驰道忍无可忍,直接将脑袋后的箱子给拍了下来,在脚底下踩着。
没好气地问舒业,“你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驰道有生以来坐过最拥挤的马车,感觉自己就不是个乘车的,而是个灌缝的。
他又努力地适应了一下,实在是挤,干脆一拧身上了车顶……还是外面适合他。
“嚯!”
赶马车的舒业一回头,便见这位大神坐在他的头顶上呢,不觉失笑,“对不住啊,你也知道我家是做生意的,可不得带点货,要不待会儿再套个牛车?”
驰道无语,“你个少当家出门还得自己带货?真是辛苦了。”
不幸的是,今天下着小雨,驰道在车顶坐了没一会儿,被路人看神经病似的的眼神给逼了下来。
他一咬牙跟舒业换了赶马车的活。
奈何他的驾车技术是真的不如舒业,没一会儿就被夏厘赶下去了。
往后两天驰道委委屈屈地窝在马车里,眼睛都盼蓝了也踅摸不到一辆合适的牛车,还耽误了半天功夫。
幸运的是,第三天一早他们居然在路边看到了一辆还算不错的马车在售卖。
不幸的是,他们已经临近海平城的城门了,驰道几乎已经以满头包的代价学会了柔术和缩骨功。
“还买吗?”
舒业小心翼翼地试问。这位武力值他是见识过的,如今正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真怕他一个火星子给炸了。
“……”
驰道黑着脸瞥他,看得他心头冰冰凉凉的。
舒业连忙举手投降,“好的,我知道了。咱一会儿就进城了,回头到咱海平最好的酒楼‘杜康坊’给二位赔罪,可得赏脸啊。”
夏厘接过话头,“舒公子客气了,要不是托你的福,我们还不一定能出得了姚枝县呢。马车不算舒适,可也比风餐露宿强多了。”
说着给驰道个警告的眼神,道,“小厮无状,不必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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