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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尘砚只是去房门口家仆那拿药的功夫, 原先坐在床边脱去上衣的厉渊,竟消失不见,跑去桌边玩起了一个瓷杯。
“师叔, 伤口裂开你不疼吗?”
厉渊背后的伤口太深,动作大点,刚结了层薄痂的皮就会裂开, 血丝从深红色的肉里面缓缓渗出来。
封尘砚看着都疼,他边查数着城主府中家仆送来的药,边走到桌边, 挨着厉渊坐下。
元城最大的产业之一就是药植, 其中道恒宗专供的药草,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元城, 毕竟炼丹药的材料,除了一些珍贵的灵草仙花, 还需要巨量的凡间药材做辅料, 由于多了这层关系, 元城和道恒宗内部的关系,相比于其他城, 要更近些。
聂拂雪差人送来的药,虽与道恒宗内自产的无法相比,但也比一般的凡药好上不少。
“渴了?”封尘砚见厉渊抓着空茶杯看着自己,眼神像雏鸟般, 他放下药品,拿过对方手中的杯子, 倒了一杯茶水后, 又塞了回去。
厉渊还在看着他,不做什么别的动作。
“喝吧。”封尘砚忍不住别开视线。
这话说完, 厉渊才缓缓低头,捧着瓷杯认真喝了起来,封尘砚也不再说话,伸手给厉渊那惨不忍睹的后背换药。
干净利落的换完药,封尘砚看见厉渊后背上,那快要沾到伤口上的长发,帮着随手捋了两下,轻凉的发丝顺着他的指缝漏出几缕,凉滑细腻,他忍不住勾着手指,又碰了两下。
接着擡头那一瞬,封尘砚与厉渊视线相融,厉渊抱着杯子看着他,眼神澄澈。
封尘砚轻咳两下,却不知自己在掩饰什么,迅速给厉渊换好新的衣服。
“还要?”他看厉渊还在看自己,但他没看懂对方眼睛里的意思,倒是瞧见了那喝干净的杯子,便拿着茶壶又给厉渊续了一杯。
厉渊看着再一次满水的杯子,顿了顿,还是低下头喝了起来。
仿佛只要是封尘砚递过来的,他都会喝。
“喝完了。”厉渊再次擡起头来时,茶杯里的水又没了。
这次封尘砚没再给对方倒,反而收走了杯子,催促着厉渊,“不是困了吗?去睡觉吧。”
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让厉渊赶快去睡觉,自己好得空,去元城内打探一二。
其实,他本来还在担心,元城那么大,三天时间不够帮殷二娘找回殷宁,可自从探查那聂城主的修为是筑基中期后这般蹊跷的事情后,心中隐约多了几分把握。
“好。”厉渊点点头,听话的离开桌边,躺回了床上,还自己盖上了一半的被子,身下的那一半杯子折了一个角,擡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封尘砚,仿佛在期待什么。
“你好好睡觉,呆在这个房间不要离开,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封尘砚已经开始学会忽视厉渊偶尔看自己时,那种奇怪的眼神。
这种眼神,就跟馋嘴娃娃看见糖人似的,可问题是,他不是糖人。
这话刚说完,床上的厉渊皱眉思考了一会,赶在封尘砚要推门离开之前,赤脚踩在了地板上追了过去,把对方拽住。
“我们一起睡觉。”厉渊不开心的时候,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就很像师叔,古板正经。
这样的厉渊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一瞬,成功的让封尘砚打了个冷颤,冷不丁的心中发毛,浑身开始不自在,心头怪得很。
他看着那双黝黑执拗的眼睛,压了压嗓子批评道:“师叔,你一百多岁的人了,还要别人陪你睡觉吗?”
“不要别人,就要你。”厉渊摇摇头,抓上了封尘砚的手腕。
“我不要你,快松手,去睡觉,别拽了,小心动作大了,身上的伤口又要裂开。”对于受伤的师叔,封尘砚颇感为难,他不敢用力推开,也不能依着对方。
我不要你,这几个字从耳朵钻进厉渊的脑子,分析出意思后,只让厉渊觉得心好像也破了个口子,在流血,比后背还疼。
倏地,厉渊松开了自己的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转身,高大的背影,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回走,然后爬上床,一声不吭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先前在床上给他留的位置也没了。
这副落寞的样子,吸引了封尘砚的主意,他站在原地,忽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厉渊居然还有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真是见鬼了。
可.......倒也不算反常,只是此刻心智不全罢了,和个小孩似的,小孩子好像总会因为一件小事,莫名的伤心。
难道真是自己太凶了?
封尘砚眉头挑了一下。
要不稍微哄一下?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他只是因为怕师叔恢复记忆了后罚他抄书,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封尘砚说服自己后,心安理得地走到床前,把盖在厉渊身上的被子拉了一角出来。
“师叔,你生我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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